
直到第二天陶藝教室開門,我都不敢回顧彥一消息。
被男女主一起弄死,女主會是個狠角色吧。
我漫不經心地捏著泥巴。
門口的風鈴泠泠作響。
一身香奈兒針織裙的高挑美女打量著四周。
「你好有什麼需要嗎?」
「你好。」
女人撩了撩頭發。
「我叫危蕤,朋友推薦這是家有溫度的陶藝教室,我想來做個花瓶。」
「好的,您請。」
看著身輕如燕的危蕤,我忍不住掐了一把腰間的肉。
人家是蘭葉春葳蕤,我是邪惡老豬精。
女媧捏人的時候是真的不公平。
我心底正抱怨著,門口的風鈴再次作響。
顧彥一拎著食盒衝我擺擺手。
「你怎麼回事,我給你發的消息一條也不回。」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這回可挑不出毛病了吧。」
我剛想說什麼。
危蕤錯過我,笑盈盈地拉住了顧彥一的手。
「彥一,好久未見了,你有想我嗎?」
我僵住了。
而係統在我耳邊吹著涼風。
【看看,女主出來了吧。】
我緊張地扣了扣手指,湊了過去。
「原來兩位認識。」
顧彥一沒能回答我的話。
眸光微動。
「你回來了?」
危蕤嬌嗔道,「回來了就不走了,還想著晚上去A市中心找你,沒想到在這遇到了。」
顧彥一在她麵前態度溫和得像個騎士。
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在女主麵前,女配總會黯然失色。
從父母離異搶著要弟弟開始,我就已經站在了世界的邊緣。
連拍畢業照被同學忽視,表白男同學對方都要思考有沒有見過我。
明明有著能被霸淩的名字卻過著透明人的生活。
心酸又好笑。
胳膊上留著深深的指印,與顧彥一糾纏的日子快讓我忘記那些自卑了。
顧彥一餘光瞥了我一眼,頷首略帶嘲諷地笑了笑。
有些漫不經心道,「嗯。」
危蕤似乎想起了什麼。
她打開食盒,裏麵擺滿了精致的飯菜。
雲錦烤鴨,手握壽司,翠竹鮮菇,水晶肴肉。
我咽了下口水。
這委屈怎麼不走眼睛走胃呢。
殷珠,你沒出息啊。
而危蕤眸光帶著些許試探:「殷老師與彥一很熟悉啊,你們關係不淺啊。」
喉嚨像是堵了什麼東西。
女主確實很有壓迫感,問題犀利如刀,就像下一秒就要撕票。
我連連擺手。
「我隻是個挑嘴找茬的事逼客人,顧主廚氣不過總會拿新鮮菜式堵住我的嘴。」
一句話與顧彥一劃清了界限。
「能挑彥一的毛病,那我們很有一拚啊。」
危蕤拿起食盒旁的筷子,毫不客氣地夾起一塊奶油焗蝦。
連吃東西也優雅得很。
「還不錯,廚藝見長。」
話是對顧彥一說的。
但她的眼神卻黏在了我的身上,溫柔眸光卻有些冷冰冰。
「彥一對挑嘴的人總是情有獨鐘。」
我想解釋。
顧彥一從危蕤手中抽出了手。
他斂眸凜聲道,「你不也是對廚子情有獨鐘嗎,吃了別人做的飯不合胃口又回來了?」
「殷老板挑嘴但人品比你強得多,比你作踐人輕多了。」
「那可能。」
危蕤拉過顧彥一的領子,連眼尾都帶著曖昧。
「跟你在法國勤工儉學一樣普通,不懂得這其中的趣味。」
「沒關係你在我心裏不一樣,我一直愛你。」
仿佛有隻手捏碎了我的心臟。
我捂住耳朵不敢再聽接下來的對話,消失在了他們麵前。
法國留學,作踐人,趣味。
這三個詞是不是太小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