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夫話音剛落,所有人臉色驟變。
蕭淮之麵色慘白如紙,眼神卻似利刃,狠狠剜向江月顰,:“來人!速去請神醫銀九針,便是傾盡府中之力,也要保紅箋平安!”
江月顰心亂如麻,跟著進了屋子。
目光掃過軟榻,竟見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柳紅箋忽然睜開眼,衝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獰笑,隨即繼續假裝昏睡。
“你——”她指著軟榻,正要開口拆穿,蕭母已揚手狠狠甩了她一記耳光:“你一個賤婢,處心積慮勾纏我兒嫁入府中便罷了,沒想到心腸如此惡毒,還想害死紅箋!”
“我今日便守在這裏,若紅箋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償命!”
江月顰耳中一陣嗡鳴,她捂著有明顯掌印的臉,聲音艱澀:“娘,招財是為了護我才傷了她,是她......是她殺害我娘親,我才會與她動手......”
“住口!”蕭淮之厲聲打斷她的話,眼神如冰:“顰顰,去佛堂跪著祈福,跪到紅箋醒轉為止。”
他思忖一瞬,字字如刀:“來人,把那隻叫招財的貓帶過來。”
“誰都不許動招財!”
江月顰驚恐地撲上前,死死攥住他的衣袖,哀聲懇求:“你想怎麼罰我都行,但別殺它,那是母親留與我的唯一念想,求你了!”
“你犯錯要受罰,它也是。”
蕭淮之狠心掰開她的手指,大步離去:“來人,看好主母,不許她踏出佛堂半步!”
下人如鐵鉗般將江月顰拖去佛堂。
柳紅箋緊跟到佛堂,臉上帶著鱷魚掉淚般的虛偽:“江月顰,生母死不瞑目,如今連你娘養的一隻貓你也護不住,我真可憐你啊!”
“他心裏念著你又如何?褪去衣衫後,他貪戀的還是我獨有的溫存,在床笫間,你遠不如我懂他。”
招財淒厲的慘叫驟然響起,又戛然而止!
那絕望的哀嚎像一根淬毒的冰錐,直直紮進江月顰的心房。
她心似油煎,死死盯著柳紅箋,聲音隱著屈辱和哀求:“我明日離開蕭府,再不出現在蕭淮之眼前,也不會妨礙你的孩子繼承家業!”
“你去讓蕭淮之停手!”
柳紅箋冷笑:“你這會才識趣,晚了,貓必須死,你也一樣!”
“來人,取兩盤碎瓷片來,再拿顆‘亂神丸’!”
江月顰拚命掙紮,卻被丫鬟死死按住。
一人強行撬開她的嘴,將那丸藥塞了進去,另一人則狠狠將她按跪在碎瓷片上。
瓷片的棱角瞬間穿透衣料,紮進皮肉,劇痛順著膝蓋蔓延至全身。
藥丸在口中化開,一股腥苦直衝頭頂,她隻覺天旋地轉,意識漸漸混沌,卻仍強撐著抬頭望向院子。
招財被吊掛在院中的老槐樹上,鮮血正一滴一滴墜落在地麵,洇開點點猩紅。
“招財......撐住......”她話音含糊,卻帶著撕心的急切,她猛地掙脫丫鬟的鉗製,奪門向招財奔去。
剛上回廊,卻聽見柳父對著心腹焦灼吩咐:“趕緊把人找出來殺掉!若是讓蕭淮之知道承業不是他親生骨肉,我們柳家便徹底完了!”
江月顰如遭驚雷劈中——
承業......竟不是蕭淮之的孩子?
“爹,快殺了江月顰!”
江月顰猛地回神,強忍膝蓋的劇痛與腦袋的眩暈,跌跌撞撞衝到院中央。
她摸出傳信彈拉響,喃喃祈禱“楚梟何......生死關頭......你定......要趕來救我啊......”
“救你?”
冰冷刺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如毒蛇纏上脖頸。
蕭淮之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立在樓梯口,那雙曾盛滿溫柔與愛意的眸子,此刻隻剩危險。
“顰顰。”他緩步逼近,投下的陰影將她一點點籠罩:“傳信彈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