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川逸煩躁地扯鬆領帶,將這異樣歸咎於對莘莘病情的焦慮。
幹預治療前,閔川逸下令全麵升級安保係統。
特別是蘇莘莘身邊的防護等級,幾乎密不透風。
“所有角落,加裝監控和感應器。”他聲音冰冷。
想起上次仇家輕易突破防禦,險些傷到蘇莘莘。
絕不能再有下次。
保鏢隊長遲疑:“先生,望舒小姐的房間......也要裝嗎?”
閔川逸眼神一厲:“裝。尤其是她那裏,誰知道她會不會因為記憶混亂,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望舒沉默地看著保鏢在她房間安裝針孔攝像頭。
過去,他曾親手為她設計安防布局,誇她敏銳,是唯一能與他並肩的人。
現在,他防她如防賊。
她記得,他曾在這個房間,為她擋下窗外射來的冷槍,肩胛骨被子彈穿透,血染紅她睡衣。
他笑說:“別哭,小傷。護著你,應該的。”
現在,他卻用監控對準她。
望舒本就破碎的心,此刻猶如沉入了深不見底的湖底。
卡爾森在複查一份舊日安保日誌時,眉心緊鎖。
他找到閔川逸,語氣遲疑:
“先生,針對蘇小姐的追擊事件,時間點和我們內部一次信息泄露高度吻合......
有些細節,似乎和望舒小姐當時的行蹤對不上。”
閔川逸正為蘇莘莘的咳嗽心煩意亂,聞言不耐地揮手:
“陳年舊事還提什麼?不過卡爾森,你最近似乎過於關注望舒了?”
他眼神銳利地掃過老管家。
卡爾森沉默地低下頭,將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這日,蘇莘莘聲稱自己的翡翠胸針不見。
她哭得喘不上氣,暗示最後見到是在望舒經過她梳妝台後。
閔川逸命人搜查望舒房間,果然在抽屜角落翻出。
望舒百口莫辯。
“賊的女兒果然是賊。”閔川逸冷笑,命令望舒親手將胸針給蘇莘莘戴回去。
望舒手指顫抖,別上胸針。
閔川逸看著她蒼白的臉,心頭那股無名火更旺,覺得她連委屈都顯得虛偽。
蘇莘莘打翻燭台,火星濺到裙擺,她尖叫著躲開,卻故意撞向望舒。
望舒下意識用手臂格擋,小臂瞬間被燙紅一片。
閔川逸衝過來一把推開望舒,緊張地檢查蘇莘莘是否受驚。
“川逸哥哥,我好怕火......是不是我又做錯事了?”蘇莘莘淚眼婆娑。
閔川逸轉頭對望舒低吼:“離這些危險源遠點!莘莘受不得驚嚇!”
他看見望舒手臂上的紅腫,卻覺得刺眼。
又是這副隱忍的樣子,博取誰同情?
他扔下一管燙傷膏,冰冷道:“自己處理掉,別留痕跡礙莘莘的眼。”
那藥膏冰涼,卻灼得望舒心臟緊縮。
可這日,蘇莘莘突然中毒休克,情況危急。
搶救過來後,她虛弱地指著望舒,淚如雨下:
“姐姐......為什麼?那碗你端給我的參湯......我就算做了什麼,你也不能要我死啊......”
所有證據再次詭異地指向望舒,她房間搜出了相同的毒粉殘留。
閔川逸徹底暴怒。
最後一絲對過往的猶豫粉碎殆盡。
他掐著望舒的脖子將她摁在牆上,眼底恨意漸顯:
“你就這麼容不下莘莘?一次兩次,我給你的寬容成了你傷害她的利器?”
望舒窒息,說不出話,隻是看著他,眼神一片死寂的空洞。
閔川逸鬆開手,看著她滑落在地劇烈咳嗽,眼神殘忍冰冷:
“既然你這麼喜歡下毒,好。”他命令保鏢:“去把‘雷霆’的骨灰取來。”
一個罐子被強行塞進望舒手裏。
閔川逸的聲音砸下來,一字一句,將她最後一點念想徹底碾碎:
“把它衝水,喝了。讓你也嘗嘗,失去最重要東西是什麼滋味!”
望舒抱著那冰冷的瓷罐,渾身抖得不成樣子。
那是她用命護過,也曾護過她的夥伴啊......
她抬頭,看向那個她愛了十八年的男人,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他眼底的冷酷。
她沒有求饒。
在閔川逸逼視下,她緩緩打開蓋子,顫抖著抓起一小把灰白的粉末,就要往嘴裏塞。
“先生!”卡爾森忍不住出聲。
就在這時,望舒猛地彎腰,劇烈地幹嘔起來,不是因為她做不到,而是身體本能對這份殘酷
的極致抗拒。
閔川逸看著她狼狽痛苦的模樣,心口那詭異的刺痛感再次襲來。
他強行壓下,隻為蘇莘莘的眼淚感到憤怒和心疼。
他認為這懲罰還不夠。
但他沒注意到,角落裏,一個女傭眼神閃爍,悄悄退了出去。
而蘇莘莘在無人看到的角度,露出一抹快意而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