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我這話一出,別墅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何安良那張臉,顏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最後定格成一種猙獰的鐵青色。
誰知下一秒,他一個箭步衝上來,狠狠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
一聲脆響,響徹整個客廳。
我整個人被打得偏過頭去,左邊臉頰瞬間麻木,緊接著是火燒火燎的劇痛。
耳朵裏嗡嗡作響,嘴裏也立刻湧上一股濃重的鐵鏽味。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何安良的咆哮就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蘇晴,你他媽還是人嗎?!”
“我跟你結婚這麼多年,你現在跟我分什麼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這個家的?”
“還有念安!那是你親兒子!你居然要把他趕出去?他才多大?說了兩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就要把他趕出家門?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他一副正義凜然、痛心疾首的模樣,好像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還沒開口,一直被李夢護在懷裏的何念安,突然死死瞪著我,尖著嗓子喊。
“我爸早就說了,等你死在外麵,你這房子就是我的!是我和爸爸,還有夢夢阿姨的!”
這話一出,何安良眼底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慌亂,但那慌亂隻持續了一秒,就立刻被更加理直氣壯的憤怒所替代。
他衝著我吼得更大聲了。
“你聽聽!你聽聽!你都把孩子逼成什麼樣了!”
“孩子童言無忌,他懂什麼!難道你也要跟一個孩子計較嗎?蘇晴,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毒!”
我冷笑一聲,原來是這樣。
原來這麼多年,他們不是在等我回來,而是在等我死在外麵。
虧我還一直對他們掏心掏肺,為了這個所謂的家,把自己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就在這時,一旁的李夢又開始她的表演了。
她鬆開抱著兒子的手,委委屈屈地站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聲音哽咽。
“安良哥,你別說了......別為了我和姐姐吵架......”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你們一家三口也不會這樣......我......我還是走吧,姐姐回來了,這個家也確實用不著我了。”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了我們家庭和睦,甘願犧牲自己的偉大角色,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看得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何安良果然吃她這一套。
他立刻轉身,一把抓住李夢的手腕,語氣裏滿是心疼和急切。
“夢夢!你不能走!”
“這事跟你沒關係,是她無理取鬧!你走了,念安怎麼辦?這個家怎麼辦?”
說完,他猛地轉回頭,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蘇晴,你非要賴在這裏不走,是不是?”
這話聽得我有些可笑。
在我的房子裏,被我的丈夫,質問我是不是要“賴”在這裏。
“好既然如此,你就在這住下吧!”
“住到那間保姆房裏去,主臥平時都是李夢帶著念安再睡。”
出乎意料的,我這次一句話都沒說,算是默認了他的安排。
我將我的行禮全部放下以後,去到了書房裏。
誰知我剛進去不久,就聽見尖銳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