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兒子何念安。
他雙手抱在胸前,下巴抬得高高的。
“你什麼時候滾?”
那理直氣壯的質問,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精準地tong進我心臟最軟的地方。
我花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喉嚨幹澀得發疼。
“這是我家。”
我的話音剛落,何念安就跟被人按了開關似的,當場就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四肢並用地撲騰起來,聲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
“這才不是你家!這是我和爸爸,還有夢夢阿姨的家!”
他一邊哭嚎,一邊用腳使勁地踹著書房的門。
“你是外人!你這個壞女人!滾出去!”
我靜靜地看著他,心裏的那個大口子,已經感覺不到涼了,隻剩下一片麻木的空洞。
等他哭喊的調子降下來,我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你不想看見我是吧?”
我的聲音很平,聽不出什麼情緒。
“你可以跟你夢夢阿姨他們一起出去玩啊,這樣你就看不見我了。”
果然,我這話一出,何念安頓時就不哭了。
他趴在地上,眼珠子轉了轉,像是在想我這句話的可行性。
片刻後,他猛地從地上翻起來,帶著一臉急切,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聽著他“蹬蹬蹬”跑下樓的腳步聲,臉上的表情慢慢收了回去。
果然沒過多久,何安良站在書房門口。
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我。
“念安說想出去玩,我和夢夢帶他出去。”
他頓了頓,眼神在我身上掃了一圈,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惡。
“你,把家裏裏外外打掃幹淨,省得我們回來看了難受!”
他這般理所當然的命令,仿佛我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而是他花錢雇來的保姆。
我卻沒說話,隻是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我的順從似乎讓他很滿意,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很快,他們三人離開,房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喂,當初你不是說,挺喜歡我這棟別墅的地界嗎?”
“是啊,怎麼了?你家那位置,鬧中取靜,風水又好,誰不喜歡啊!”
我握著手機,看著窗外,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現在我賣給你了,你還要不要?”
...
七天後,何安良和李夢帶著何念安回來。
何念安臉上笑成了一朵花一樣:“爸爸,夢夢阿姨,咱們下次什麼時候去玩啊?”
“我還想去。”
何念安摸了摸他的頭,溫柔道:“什麼時候都可以,我們先回家休息一下。”
何念安點了點頭,突然小嘴一噘:“那個壞女人是不是還在咱們家裏?”
“能不能讓她滾?”
何安良停頓片刻:“可以啊,回去你就裝病,讓她在出去給你祈福就行了。”
幾人一邊說笑,一邊停在了別墅前。
何安良伸手按指紋,結果沒反應。
輸入密碼,還是沒反應。
他頓時怒了,猛地敲打房門:“蘇晴,你是不是有病?換密碼幹什麼?”
“趕緊把門給我打開!”
片刻後房門被打開,開門的卻不是蘇晴,而是另一個陌生女人。
李夢一怔:“你是誰?”
女人淡淡開口:“上一任房主蘇晴已經把房子賣給我了,房產證不用給你們看吧?”
“還有,這是她托我轉交給你的東西。”
女人遞過去一份文件,上麵赫然寫著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