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將手機屏幕轉向他,上麵是關於“寶寶”的觸目驚心的聯想詞。
“遠房表妹是吧?你帶著她失戀的表妹,生了個孩子來散心?”
沈言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突然,他頹然地跪倒在我麵前,抱住我的腿。
“對不起,晚晚,對不起。”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滴下。
“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但是,我愛的人是你,一直都隻有你!”
“你原諒我這一次,最後一次,我馬上就去處理幹淨,我保證!”
他的哭聲撕心裂肺,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膛裏剖出來的。
我的心中卻一片冰冷。
處理幹淨?
一個活生生的孩子,他要怎麼“處理幹淨”?
我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沈言,你真讓我惡心。”
我甩開他,轉身衝進了衛生間。
我在衛生間吐得天昏地暗。
沈言在外麵瘋狂地敲門,一聲比一聲急切。
我衝掉嘴裏的酸水,拉開了門。
沈言立刻衝了進來,想抱我,被我側身躲開。
他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晚晚......”他眼眶通紅,聲音嘶啞。
“我不想聽。”我打斷他,“我隻想知道,那個孩子,在哪兒?”
他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在......在安城。”
安城。
一個離這裏三百公裏的三線小城。
他說是他的老家,父母都在那裏,身體不好,不方便過來。
結婚五年,他總以各種理由,不讓我回去見他父母。
說二老思想傳統,怕我這個寫書的“新派媳婦”嚇到他們。
說路途遙遠,怕我舟車勞頓。
我信了。
我還曾天真地定期給他父母寄去昂貴的補品和生活費,每次他都說“二老收到很開心,誇你孝順。”
現在想來,那些錢,那些補品,都進了誰的口袋?
養著誰的“家”?
“帶我去。”我說。
沈言的臉色瞬間變了:“晚晚,你別衝動。那裏......你不能去。”
“為什麼不能?”我逼視著他,“怕我這個見不得光的,嚇到你真正的家人?”
“不是的!”他急切地否認,“我隻是......我隻是不想讓你看到那些......讓你難受。”
“我已經很難受了。”我平靜地說,“沈言,如果你還想和我談,就帶我去。否則,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
最終,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點了點頭。
“好,我帶你去。”
沈言帶我上了一棟樓的十五層。
他拿出鑰匙,手抖得厲害,試了好幾次才把門打開。
開門的瞬間,一個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從裏麵衝了出來,一把抱住沈言的腿。
“爸爸!你回來啦!媽媽好想你!”
沈言下意識地想推開那個孩子,但孩子抱得太緊。
一個穿著居家服的年輕女人聞聲從客廳走出來,看到我,愣了一下。
她長得很清秀,眉眼間帶著一種溫婉的氣質,正是舊手機相冊裏的顧妍。
“阿言,你......怎麼把她帶來了?”
沈言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顧妍,你先帶苗苗回房間。”
顧妍卻沒動,反而把孩子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挑釁地看著我。
“為什麼要回房間?這裏是我的家,這位......林小姐,才是客人吧?”
“爸爸,這個阿姨是誰呀?”叫妍妍的小女孩仰著頭,好奇地打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