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他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瞳孔猛地一縮。
足足過了十幾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晚晚,你......你怎麼翻我舊手機?”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
我冷笑一聲:“如果我不翻,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他關掉火,快步走到我麵前,全身都寫滿了慌亂和無措。
“不是你想的那樣,晚晚,你聽我解釋。”
“顧妍她......她隻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妹,當時她失戀了,心情很不好,我就是帶她出去散散心,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顧妍?遠房表妹?
“昨天你不是還不認識她嗎?”
我隻是很輕地笑了一下,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遠房表妹?”我重複了一遍,慢悠悠地拖長了調子.
“沈言,你的親戚是日拋的嗎?”
“昨天還隻是個巧合撞名的女明星,今天睡一覺起來,就變成需要你親自陪同、飛去海島療情傷的遠房表妹了?”
我一字一句地敲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我......”沈言的喉結上下滾動,眼神閃躲。
“我昨天是......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哦?”我挑了挑眉,“反應不過來?所以你這位表妹是姓‘顧’還是姓‘遠房’?你這麼盡心盡力地幫她療傷,連她名字都忘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
“再跟我講講,怎麼個遠房法?”
“我給你家寄了五年的錢和補品,怎麼從沒聽叔叔阿姨提起過,家裏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沈言,你編故事的時候,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智商?”
他被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節節敗退,臉色由紅轉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演不下去了。
於是他換了另一副麵孔。
一副受傷又深情的麵孔。
“晚晚,你非要這麼咄咄逼人嗎?”他痛心地看著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抵不過一個陳年舊事?”
他見我不說話,急得快要哭出來。
“晚晚,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嗎?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是啊,他為了我,的確做了很多。
我剛認識他時,他還是個懷才不遇的畫家,畫作堆在狹小的出租屋裏無人問津。
是我,欣賞他的才華,用我第一本暢銷書的全部版稅,為他辦了第一場畫展。
是我,動用我所有的人脈,將他引薦給圈內最頂級的畫廊老板,讓他從一個無名小卒,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青年藝術家,如今更是國內頂尖畫廊的藝術總監。
他曾跪在我麵前,紅著眼眶說,林晚,你就是我的神。
看著此刻他堅定的眼神,堅定到我差點就信了。
如果,我沒有在舊手機的輸入法裏,嘗試輸入“寶寶”這兩個字的話。
當“寶寶”兩個字被我敲下時,聯想詞再次爭先恐後地湧現。
【寶寶的百日宴】
【寶寶要喝哪個牌子的奶粉】
【寶寶發燒39度怎麼辦】
【寶寶學走路】
我攥緊手機,指節泛白,渾身的血液都湧向了頭頂。
沈言還在喋喋不休地解釋。
“晚晚,相信我,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以後好好的,不要再提了行嗎?”
“我們的家,經不起這樣的猜忌和懷疑。”
他開始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指責我的不信任。
“你為什麼要偷偷翻我的東西?我們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你這樣是在破壞我們的感情!”
他開始理直氣壯起來。
我被他氣笑了。
“破壞感情?沈言,你配說這兩個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