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著那張和沈言有七分相像的小臉,隻覺得呼吸困難。
這就是我資助出來的“幸福家庭”。
我用我的血汗錢,為他人的愛情和結晶,搭建了一個溫暖的巢。
我真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沈言。”我開口,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可怕,“這就是你說的,要‘處理幹淨’的過去?”
沈言痛苦地閉上眼,額上青筋暴起。
“晚晚,我們出去說,好不好?我們出去說。”
他想拉我走,我卻沒有動。
我看向顧妍,問她:“你知道我的存在嗎?”
顧妍嗤笑一聲。
“當然知道。暢銷書作家林晚,誰不知道?”
“阿言的每一場畫展,每一次采訪,我都有看。林小姐真是年少有為,阿言能有今天,多虧了你的‘賞識’。”
她刻意加重了“賞識”兩個字,充滿了嘲諷。
我明白了。
她什麼都知道。
她不是被蒙在鼓裏的受害者。
她是一個蟄伏在暗處,享受著我付出的一切,並心安理得的共犯。
“既然知道,你就不覺得虧心嗎?”我的聲音在發抖。
顧妍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虧心?林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她走到我麵前,壓低了聲音,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該虧心的人,是你吧?”
“我和阿言青梅竹馬,我們十六歲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結婚了。”
“是你,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拆散了我們。你才是第三者!”
我被她顛倒黑白的話,氣得渾身發冷。
“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他從沒提過你!”
“他當然不能提。”顧妍笑得一臉得意,“他家當時欠了債,需要錢。而你,正好出現了。”
“林小姐,你不會真以為,阿言愛上你了吧?他愛的,是你的錢,是你背後的人脈和資源。”
“現在,他功成名就了,也該回到屬於他的地方了。”
她的話,每個字都狠狠紮進我的心裏。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個工具人。
一個被精心算計的,愚蠢的踏板。
我看向沈言,他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看我。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笑了,笑出了眼淚。
“沈言,演了五年,累嗎?”
他猛地抬起頭,衝過來抓住我的手腕。
“不是的!晚晚!你別聽她胡說!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是嗎?”顧妍涼涼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阿言,你敢不敢告訴她,我們的結婚證,是哪一年領的?”
沈言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僵住了。
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結婚證......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和沈言的結婚證,一直放在他那裏。
他說他怕我丟三落四,由他保管最安全。
我當時還覺得他體貼入微,現在想來,隻覺得毛骨悚然。
“沈言,”我一字一頓地問,“我們的結婚證呢?”
他臉色慘白,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顧妍從臥室裏拿出一個紅色的本本,在我麵前晃了晃。
“林小姐,看清楚了嗎?這才是真的。”
“至於你的那本,不過是阿言找人做的高仿品罷了。”
“法律上,你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