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燼凰聞言,立刻拋下李祁鈺,頭也不回地匆忙離去。
李祁鈺被棄於籠中,狼狽不堪。
等他拚盡全力逃出籠子,回到府中,正撞見季燼凰與太醫談話。
她聲音焦灼:“當真無法穩住原野的情況嗎?”
太醫長歎:“我等束手無策,唯有北山神醫可救,但他隱居深山,機關重重,求醫者多死於途中。”
季燼凰當機立斷說:“我親自去請!隻要能救原野,萬死不辭!”
李祁鈺心頭一緊——那神醫隱居之地,蛇蟲遍地,機關致命,季燼凰竟為了沈原野做到如此地步!
可轉念一想,季燼凰曾為他剖肝削肉,如今為沈原野涉險,也算情理之中。
隻是......他還欠季燼凰一條命。
李祁鈺強忍心痛,站出來:“我去吧。大人乃國之棟梁,不能以身涉險,我身為侍夫,理當為君分憂。”
季燼凰雖懷疑他,卻也知道此行凶險,最終還是答應。
山中不見天日,危機四伏。
李祁鈺小心謹慎,卻還是驚動了巨蟒。
逃命時墜落懸崖,幸被樹枝掛住,卻摔斷了一條腿。
曆經千辛萬苦,找到神醫時,李祁鈺身上已無一處完好。
神醫聽聞他的來意,聲音淡道:“要我出山也可,需在最高的山峰采來‘雪頂蓮’——此花生於峭壁,有猛獸看守,你若能取回,我便隨你走。”
李祁鈺拖著殘破的身體,深入遍地猛獸的深山。
多次險象環生,終於采到雪頂蓮。
回程途中,又被野狼咬傷了另一條腿,幾乎是爬回神醫麵前。
神醫長歎,為他簡單治療後,隨他出山。
回到府中,季燼凰見李祁鈺如此狼狽,目露不忍。
正要開口安撫,神醫一出現,她便全然不顧李祁鈺,快步迎上去:“神醫,快救救原野!”
神醫為沈原野看診後,指名要李祁鈺煎藥——雪頂蓮藥性烈,需專人慢火熬煮五個時辰,且不能分心。
李祁鈺沉默應下,在廚房守了一夜,終於將藥熬好。
沈原野隻喝了一口,頓時吐得天昏地暗,一把將藥碗掃落。
滾燙的藥汁悉數灑在李祁鈺身上,他尖叫出聲:“啊——!”
眾人聞聲衝進,沈原野倒打一耙,哭訴李祁鈺下毒:“這藥味道奇怪得很,他還一直逼我喝,他定然是在其中下了毒,要害死我!”
季燼凰怒瞪李祁鈺,正要罰他,神醫淡道:“此藥采自高山之巔,藥性剛猛,沈公子身子虛弱,恐怕承受不住。他體內的舊疾,怕是難以徹底根除了。”
沈原野笑容瞬間消失,急切追問:“神醫,當真沒有其他辦法?”
“有。”神醫撚須,“為今之計,隻有取你心愛之人的心頭血,入藥連服三日,方能緩解舊疾,穩住身子。”
季燼凰毫不猶豫道:“好,我這就取出心頭血。”
說罷,拔出匕首,狠狠紮進自己心口!
心頭血流了一整碗,遞給神醫時,季燼凰的手指止不住地痙攣——這一碗血,幾乎抽走了她半條命。
神醫將心頭血交給李祁鈺,囑咐他熬煮的方法。
李祁鈺低頭,掩下眸中的複雜——季燼凰當真愛慘了沈原野,才會一再為他豁出性命。
若是沒有前世,他隻會欽羨沈原野。
可季燼凰也曾如此愛他,他心中如何能平?
但一切都無法挽回。
李祁鈺熬了三天藥,沈原野的情況總算好轉。
他一空閑,便找到掌事嬤嬤,拿回了自己的入贅文書。
嬤嬤欲言又止:“首輔大人心中有你,她近來是過分些,但從前待你如何,你最清楚——她為你尋遍京城琴師,為你修過無數次琴,你當真要走?”
李祁鈺緊握入贅文書,語氣無奈:“嬤嬤,琴沒了,手廢了,我與她之間,早已沒了念想。我隻想活著,情愛抵不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