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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洗衣的婆子們都停下手裏的活，對著顧小美指指點點。

“小美啊，你這樣不對，新媳婦剛嫁過來，哪能這麼凶？”

“就是啊，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你哥在部隊為國爭光，你在家欺負他媳婦算什麼事？”

顧小美被眾人指責得臉紅脖子粗，氣得渾身發抖：“你們懂什麼？她就是故意的！”

我哭得更大聲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故意！”

王桂香聽到哭聲，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看到這個場麵，她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一邊是圍觀指責的村民，一邊是坐在地上嚎哭的兒媳婦，還有當眾發飆的小女兒。

她隻能硬著頭皮拉住顧小美：“行了行了，回家！讓人家看笑話！”

顧小美不甘心：“媽！她明顯是故意的！”

“回家再說！”王桂香惡狠狠瞪了我一眼，強行把顧小美拖走了。

我坐在河邊，看著她們的背影，心裏暗暗得意。

回到屋裏，我就趴在炕上裝作哭累了睡著的樣子。

其實心裏美滋滋的。

正迷糊著，外麵傳來郵差的喊聲：“顧家！有彙款單！”

我瞬間清醒，這是顧衛國的第一筆津貼。

我趕緊走出房門。

郵差把彙款單遞給我，上麵寫著五十塊錢，在那個年代可不是小數目。

王桂香聽到聲音也衝了出來。

“快給我！”她伸手就要搶，“這錢得我保管！”

我趕緊把彙款單塞進懷裏，後退兩步。

“媽，這是衛國在部隊流血流汗換來的錢，他走之前說要給我買新衣服，我得聽我男人的。”

王桂香臉色瞬間鐵青，指著我鼻子罵：“你個死丫頭片子！嫁到我顧家就得聽我的！錢交出來！”

我搖搖頭，抱著胳膊護住懷裏的彙款單。

“不行！衛國說了，這錢是留給我的！”

王桂香氣得渾身哆嗦，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嚎哭。

“我的苦命哦！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個家還有我的地方嗎！”

她哭得撕心裂肺，聲音傳出老遠。

“我把兒子拉扯大，送他參軍保家衛國，換來的就是個白眼狼媳婦！我不活了！”

鄰居們聽到哭聲，都圍了過來，指指點點地議論著。

李娟從屋裏跑出來，趕緊扶起王桂香，一臉好心地對我說：“弟妹，媽也是為了這個家好，你就讓一步吧。”

她壓低聲音，“你看把媽氣成什麼樣了，萬一有個好歹，衛國回來怎麼交代？”

顧小美更直接，衝上來就要動手搶。

“把彙款單交出來！我哥的錢憑什麼給你花！”

她使勁撕扯我的衣服，我故意不反抗，任由她扯。

“嘶啦”一聲，我的袖子被扯破了，露出了胳膊。

胳膊上有幾塊青紫的淤青，是我昨晚趁著黑悄悄掐出來的。

我看著胳膊上的淤青，突然尖叫一聲。

“啊！”

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瞪大雙眼，像受了天大的刺激，身子搖搖晃晃。

兩眼一翻，直接倒在了院子裏。

“小萱！”

“快看看怎麼了！”

周圍的人都慌了神，有人趕緊過來扶我，有人去叫村醫。

王桂香和顧小美也嚇傻了，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現在都不知所措。

“這…這怎麼辦？”顧小美聲音都在發抖，“該不會出人命吧？”

李娟臉色煞白，趕緊指揮著：“快把人抬進屋！去叫王大夫！”

我被抬進屋裏，躺在炕上，眼皮微微顫動，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

村醫王大夫匆匆趕來，給我把了脈，又看了看我胳膊上的淤青，搖搖頭歎氣。

“這姑娘受了不小的刺激，加上身上有外傷，一時緩不過來。”

他轉身看著王桂香，語重心長地說：“桂香啊，新媳婦剛過門，你們可得善待人家。

看這淤青，得有好幾天了。”

王桂香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卻被王大夫擺手打斷。

“行了，我也不問這傷怎麼來的。

人家姑娘好好的大家閨秀，嫁到你家來不是讓你們欺負的。”

院子裏的鄰居們也議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