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落山,我利落地把鍋刷淨,從米缸裏舀出兩碗細白麵,摻了點溫水開始和麵。
小寶蹲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小聲問:“娘,今天蒸白麵饅頭嗎?”
我笑著點頭:“不光蒸饅頭,還給你燉雞、炒肉吃。”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又有點局促地搓了搓手指:“可是,奶奶說隻有爹能吃肉的。”
我手上動作一頓,心裏揪得發疼。
前世我被宋老婆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白天在地裏幹一天活,晚上還要伺候她起夜翻身,動輒罵我“喪門星”。
小寶稍微多吃一口飯,她就要打手板。
更可恨的是,她那嫁到鄰村的小姑子宋明芳,動不動就回娘家找事,在我家門口罵罵咧咧,恨不得讓全村人都覺得我是個刻薄兒媳。
可實際上呢?她那個癱在床上的老娘,拉屎撒尿都要我伺候,宋明芳自己連盆水都不肯端!
飯菜剛端上桌,小寶就大口扒飯,嘴裏塞得鼓鼓的。
我輕輕摸了摸她發黃的頭發,心疼地笑:“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話音剛落,隔壁屋裏就傳來一陣刺耳的咒罵。
“喪良心的賤蹄子!隻顧著自己吃肉,想餓死老娘是不是?掃把星!禍害!”
小寶筷子一頓,怯生生地抬頭:“娘,真的不給奶奶吃飯嗎?”
我微微一笑,聲音柔和:“不用管她,你安心吃,娘去照顧照顧她。”
我從廚房角落的竹筐裏翻出幾個發硬發黴的黑麵窩窩,放在冷水裏浸了一下,讓它稍微軟了點。
直接踹門走進宋老婆子的屋子。
臭味撲麵而來。
這老東西癱在床上,眼珠子瞪得像銅鈴一樣,貪婪地盯著我手裏的碗。
結果一瞧見窩窩頭,立刻橫眉豎目地罵:“你就給老娘吃這個?”
我隨手把窩窩往她床頭一丟,冷笑:“就這,愛吃不吃。”
她氣得破口大罵:“老娘聞見肉香了!你憑什麼不給我?!”
我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出,聽著她的咒罵聲漸行漸遠:“賤人!遲早遭報應!”
第二天一早,我推門進去,那碗窩窩頭果然一口沒動。
我故作驚訝:“哎呀,娘怎麼不吃啊?是不是不合胃口?”
宋老婆子餓得眼裏冒火,嘴唇幹裂,但還是死撐著罵:“你故意糟踐老娘!拿這種東西糊弄我!”
我笑了笑,二話不說,直接抄起碗:“既然娘不吃,那就餓著吧。”
她急了,伸手想攔:“你敢!”
我一把躲開,轉身就走,任憑她在背後嘶吼:“小賤人!你等著!你等著!”
她的屋子臭得像個糞坑,尿騷味、汗臭味,熏得人想吐。
我捏著鼻子,端了盆冷水進來,笑眯眯地掀開她的被子:“娘,兒媳伺候您擦身子。”
她死死瞪著我:“你休想!”
我沒等她罵完,直接一盆冰涼刺骨的水潑在她身上。
“哎喲!死賤人!你要凍死老娘!”她痛得直抽搐,張嘴又是惡毒咒罵。
“別急呀,娘,還有洗腳呢。”
接著,我端來一盆滾燙的熱水,直接把她那雙黃黑皸裂的腳按進去。
“啊!!”她淒厲地嚎叫,拚命想縮回去,可我死死摁住她的腳踝不放,“娘,您腿腳不好,熱水燙燙才活血啊。”
她疼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嘴裏又哭又罵:“你個黑心肝的!不得好死!”
我擦了擦手,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說:“娘,現在這家裏,可就我們倆了啊。您要是病死、餓死、疼死了,誰會知道呢?”
宋老婆子瞬間啞巴了,眼神從怨毒變成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