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晏斯年的質問迎麵咋來:“你找人綁架了蘇佑?”
江挽月臉色蒼白如紙:“我沒有。”
晏斯年眉頭緊鎖,語氣帶著一種自以為是的勸誡:“挽月,如果小佑真的是你綁的,現在放了他,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嘴上說著如果。
但眼神裏的篤定,已經認定了她就是幕後黑手。
江挽月心口發涼,聲音發顫:“我說了,不是我。”
“如果你們認定是我,那就報警處理。”
“不能報警!”
一旁的蘇軟軟立刻反對,眼裏滿是心虛。
江挽月目光銳利地掃向蘇軟軟:“為什麼不能報警?莫非是你心裏有鬼?”
蘇軟軟身子狠狠顫了顫,眼眶瞬間就紅了:“小佑不是你兒子,你當然這樣說,要是綁匪知道我們報警,撕票怎麼辦?”
晏斯年劍眉一擰,出聲打斷爭執:“好了,我相信挽月說沒有就是沒有。”
“挽月,你好好養傷,我和蘇軟軟去找小佑。”
他對蘇軟軟的維護絲毫不掩。
江挽月自嘲一笑,閉上眼不再多說。
晏斯年和蘇軟軟急匆匆的走了。
之後,晏斯年到醫院來看她,說蘇佑找到了,說他不該懷疑她。
江挽月一律沒有搭理。
直到出院之前,晏斯年忽然握著她的手懺悔。
“對不起老婆,上次我不該那麼說話,這次回家,我一定讓你看到我愛你的決心!”
他說的信誓旦旦。
江挽月跟著他回家,才知道他所說地這份驚喜是什麼——
一進門,她就看到蘇軟軟和蘇佑被趕出了門外。
晏斯年一副深情地模樣:“挽月,我讓蘇軟軟他們離開,你別生氣了。”
“孩子是我的,但是我沒有碰過她,是她背著我做的試管嬰兒,我知道的時候孩子已經這麼大了,我從來沒有背叛你。”
而蘇軟軟哭得梨花帶雨:“不要!斯年,不要送我們走!”
江挽月詫異看了晏斯年一眼。
心口竟然密密麻麻,說不上來的情緒。
可剛動搖沒有一秒,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誰敢讓我孫子離開!”
江挽月抬頭,就看到晏母走了過來,她一把將蘇佑攬進懷裏護著。
“媽......”
江挽月開口,卻直接被晏母打斷,她刻薄如刀的眼神睨了江挽月一眼。
“江挽月,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想把蘇佑搞走是不是?”
“我告訴你,有我在,休想動我孫子一根汗毛!”
晏母上下打量著病弱憔悴的江挽月,滿是嫌棄:“你看看你自己那副病怏怏的樣子,看著就沒福氣,怎麼給我們晏家生孫子?”
江挽月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攫住,痛得幾乎窒息。
病怏怏?
她為什麼病怏怏?難道不是為她這個婆婆捐了一個腎嗎?
一股極致的諷刺湧上心頭。
晏母那麼稀罕這個孫子,可她要是知道她這麼拚命維護的寶貝孫子,根本就不是晏家的種,表情該有多精彩?
她忽然覺得無比疲憊,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扯出一個極淡極冷的笑,輕聲道:“好啊,那就留下來吧。”
晏母帶著蘇軟軟和蘇佑離開:“你們跟我去住,免得她虧待了我孫子。”
隨即又看向晏斯年:“兒子,送我回去。”
晏斯年一向孝順,為難的看向江挽月:“老婆,等我回來給你解釋。”
隨後就跟著晏母離開了。
可這一走,江挽月就沒等到晏斯年回來。
事到如今,她哪裏還能不明白,所謂地會把蘇軟軟送走,隻不過是他撒下地又一個謊言而已......
她不願意再去深想,有人卻打定主意不想讓她好過。
晚上,她一個人坐下吃飯。
蘇軟軟又發來的照片。
有她和晏斯年一起洗澡、一起陪蘇佑......
他們親密得像一家人,而江挽月成了那個外人。
江挽月壓下心裏的刺痛,默默的將這些照片一張一張保存下來。
這些浸透恥辱與心碎的畫麵,她會好好珍藏。
等到她離開那天,它們會化作最鋒利的刃,剖開所有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