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那抹紅仿佛刻進了我的骨髓。
痛到整個魂都不舒服。
直到嚴墨白就帶著小寶離開,將車停在‘公安大學’門口!
他......怎麼會突然來這兒?
我正發著呆,嚴墨白已經帶著小寶走進了學校。
直通教學樓的甬道兩旁,常青的鬆柏樹鬱鬱蔥蔥。
再往兩側,磚紅的塑膠跑道好像又重新修整了,比我們在校那時候幹淨了許多。
就連單杠,練搏擊的沙袋,訓練匍匐的繩網,好像也都換新了。
一切都和記憶裏不一樣。
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變過。
直到嚴墨白的腳步停下。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了學校宣傳欄。
時隔多年,上麵的優秀學子竟然,還掛著我和他的照片。
照片裏,我們都穿著黑色的作訓服,臉上還帶著剛結束訓練的汗水。
現在想想,這身作訓服,我已經有五年沒穿了。
那身代表了信仰的藏青色製服,也有五年沒穿了。
更可悲的,是我再沒機會穿上了。
我貪戀地盯著宣傳欄上那兩張照片,下一秒,卻看見嚴墨白將宣傳欄打開,取下了我的照片,就要撕掉!
“不要!”
我嘶喊著,伸手就要搶,透明的手卻穿過嚴墨白的手,握了個空。
和之前他在書房,燒掉我們合照那一次一樣。
我阻止不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眼睜睜絕望。
就在這時,一隻小手伸過來,從嚴墨白手裏搶走了照片!
小寶緊緊將照片捂在心口,警惕地看著嚴墨白。
四目相對,嚴墨白率先放棄:“我不撕了,走吧。”
小寶這才放心,重新走回到他身邊。
我跟在他們身後,提著的心也落回了原地。
回家前,嚴墨白帶著小寶去了趟商場,給他挑了兩套合身的衣服和鞋子換洗。
付賬時,他打開錢包,就看到了側麵以前和魚知非一起拍的大頭貼。
他們兩個人頭抵著頭,臉上都是笑,格外親密。
嚴墨白凝視著,心裏百味摻雜。
正要取下來丟掉時,卻對上了小寶的目光。
最後,他還是沒丟。
隻是將照片翻到了背麵,將魚知非的臉藏起,隻剩白色的照片底板。
我將他的動作都看在眼裏。
心臟像泡進了苦水裏,哪怕不呼吸,都覺得苦澀難言。
之後的日子裏,警局裏,總是收到斷指,斷腳。
和之前的斷手一樣,基因庫裏查不到來源。
但能確定的,是這些斷肢,來自同一個人。
停屍房裏。
嚴墨白看著停屍台上拚接不全的屍體,心事重重。
他知道,這是冷蛇的手筆。
但沒有證據,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也不知道,等這具屍體被肢解完,會不會有下一個被害人?!
這段日子,他怕冷蛇對小寶做什麼,一直將人帶在身邊,但警局事忙,他也不能一直守著小寶......
出神間,停屍房外忽然一陣喧鬧。
嚴墨白回神,就聽見同事在喊:“小寶!小寶那裏不能去!”
嚴墨白下意識上前拉開門,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撞了進來。
在看到停屍台上的斷肢殘骸時,小寶直接暈了過去!
“小寶!”
“小寶!”
我和嚴墨白的驚呼同時響起。
他卻快我一步,將小寶抱在了懷裏,沒讓他磕在地上。
小寶這一暈,就是二十分鐘。
再看到他睜開的雙眼,我剛想上前,就聽見小寶衝著嚴墨白喊了聲:“爸爸!”
說了句——
“我知道證據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