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臉上的笑容僵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丈夫為了別的女人丟下她這個懷孕五個月的妻子的事兒,說出來太丟人。
“秘書剛剛發來消息,道路已經清理好了。”
江硯深合上膝上的文件,打斷兩人的對話:“吃點東西,可以準備回市區了。”
“我還真有點餓了。”
周靖宇點了點頭趴在沙發上:“可是,誰做飯呢?”
“我來吧。”
沈晚瓷自告奮勇。
很顯然,周靖宇不會做飯。
江硯深這種身份的人,大概也不會願意下廚。
“孕婦就別進廚房了。”
她的話音剛落,江硯深就站起身,大步進了廚房。
“我和深哥認識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他進過廚房!”
周靖宇激動地湊到沈晚瓷身邊:“這就是孕婦的特權嗎?”
看著那個站在廚房裏的高大身影,沈晚瓷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孕婦,有有特權嗎?
懷孕五個月來,她幾乎每天都要親自下廚給宋墨白做飯。
每次宋墨白都親昵地攬著她,跟她說老婆辛苦了,卻從未說過類似“孕婦不要進廚房”這樣的話。
多可笑啊。
第一個心疼她懷孕了還要下廚的男人,居然是認識了不到24小時的江硯深。
江硯深煮了三碗麵。
菜色簡單,湯色清澄,卻意外地美味。
直到將湯完全喝光,沈晚瓷還是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她不但在雷雨夜上了江硯深的車,在江硯深家裏住了一夜,還......吃了江硯深親手煮的麵。
這些事說出去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
“走了。”
江硯深冰冷的嗓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沈晚瓷回過神,拎著自己昨夜換下來的衣物,跟著兩個男人上了車。
一個小時後,黑色的豪車在沈晚瓷家樓下停穩。
“謝謝你們。”
沈晚瓷和車上的兩個男人道別,剛準備打開車門,握住門把手的手猛地頓住。
一輛熟悉的灰色奧迪在他們前麵的位置停了下來。
下一秒,她的丈夫宋墨白匆忙從駕駛位下車,繞到副駕駛的位置。
大概是怕他的好妹妹被太陽曬傷,他貼心地在副駕駛門外撐了一把遮陽傘,才動作輕柔地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
一襲白裙的蘇錦瑟從車上下來,嬌媚地仰頭對著撐傘的宋墨白說了句什麼,隨即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臉上的笑容,比下午的大太陽還要刺眼,刺得沈晚瓷雙眼泛紅。
手機在昨晚打完那兩個電話之後就沒電關機了。
她失蹤了一整夜,她的丈夫不但沒有為她擔驚受怕滿世界找她,還帶著他的好妹妹到了自家樓下有說有笑。
沈晚瓷眼底的受傷,江硯深全都看在眼底。
他皺眉看向那對如膠似漆的男女:“認識?”
“嗯。”
沈晚瓷不想在他們麵前暴露自己的無助,便強壓著心底的情緒,擠出一抹十分勉強的笑容:“挺熟的。”
“謝謝你們,再見。”
說完,她轉身下車。
在她下車後的下一秒,黑色的豪車疾馳而去。
看著那個黑點在視線裏越來越遠,沈晚瓷的心臟逐漸沉了下來。
昨夜到現在,就像是一場虛浮的夢。
如今下了車,雙腳踩在了熟悉的土地上,她也該回歸現實了。
“晚瓷?”
這時,宋墨白看到了她。
他眼底湧上一絲的不自然:“你怎麼從外麵回來,去哪了?”
沈晚瓷抬眼,微笑著對上宋墨白的雙眸:“昨晚你去郊區接我了嗎?”
宋墨白笑了:“我當然去了。”
“可是等我到了的時候你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雨太大了,我沒找到你......”
他蹩腳的謊話聽得人隻想笑。
沈晚瓷冷笑著拿出剛剛充好電開機的手機,點出一條新聞展示給他看:“昨夜雷雨太大,古樹斷裂攔住了郊區和市區相通的公路。”
“你是從這棵樹上飛過去到郊區找我的?”
宋墨白的臉色變得難看:“是,我的確是沒有去接你,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你不好端端地沒事嗎?”
“我早就說了我很忙!”
看著他這幅蠻不講理的態度,沈晚瓷心底苦澀:“你的好妹妹喝粥,比我和孩子的命都重要,是嗎?”
宋墨白眼底閃過一瞬間的慌亂,但片刻後又被憤怒取代:“你別無理取鬧!昨天錦瑟的情況很不好!”
“嫂子。”
因為害怕沈晚瓷將她昨晚偷接電話的事情說出來,蘇錦瑟連忙走過去,輕車熟路地挽住宋墨白的手臂:“我昨天胃病犯了,都吐血了,所以墨白哥哥才過來照顧我的。”
“你可千萬別因為我生他的氣。”
她一邊說,一邊將視線落在沈晚瓷的小腹上:“都快當媽媽的人了,不能總是生氣的!”
如果是以前,沈晚瓷看到宋墨白和蘇錦瑟這麼親密,她肯定會吃醋會難過,會主動開口要求他們注意男女之間的界限。
可此刻,淋過昨晚的那一場雨,她忽然就釋懷了,無所謂了。
但,即使她不在乎了,也不代表她會允許這對男女在她麵前張揚。
女人勾唇,大步地走到兩人麵前,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