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醫生的聲音落下後,房間裏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你們出去。”
床上男人昂貴的西裝衣褲幾乎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可他還是強撐著僅存的理智,喑啞出聲:“我自己能解決。”
周靖宇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要真能解決,剛剛就不會特地打電話過來讓我送你去醫院了。”
說完,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要不,兄弟我吃點虧,我幫你......”
床上的男人閉著眼睛罵了一句:“滾。”
電話裏的醫生也冷靜開口:“你亂來的話,隻會讓深哥以後對同性產生心裏厭惡和抵觸,這種事,還是要女人幫忙。”
周靖宇快要崩潰了:“那怎麼辦?”
“我這裏倒是有女人,可是她......”
“我來吧。”
沈晚瓷深呼了一口氣,垂眸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男人心底暗暗地下定決心:“今晚那麼大的雨,路也被封死了,如果沒遇到你們......”
或許她和肚子裏的孩子都熬不過去。
他們算是她和孩子的恩人,她也不能見死不救。
周靖宇沉默了許久,才深深地抬眸看了沈晚瓷一眼:“那......有什麼事情記得喊我。”
說完,他沉默著轉身離開。
“女士,我姓陸,叫我陸醫生就好。”
房門關上後,電話裏的男聲平靜地響起:“我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沈晚瓷轉眸看向床上的男人。
他麵色赤紅雙目緊閉,顯然已經神誌不清了。
可這樣的他卻比之前冷厲沉默的模樣,多了幾分性感的魅惑......
她紅著臉,深呼了一口氣,一邊勸自己這是在做好事,一邊朝著男人伸出了手......
與此同時,榕城某酒店的房間裏。
蘇錦瑟跪趴在床上,氣息不穩:“墨白哥哥,你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嫂子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嗎?”
“不該問的別問!”
宋墨白伸手扣住她的後腦,眸色晦暗地狠狠進攻。
蘇錦瑟嬌笑了起來:“她不是隻和你睡了一次就懷孕了嗎?她的孩子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男人閉上眼睛,耳邊浮現出黃老板憤怒的聲音來——
“姓宋的,你耍我?”
“你不是說會把你女朋友灌醉了送到我床上?我等了一夜!”
“賣女朋友都能送錯房間,你真是個廢物!”
宋墨白睜開眼睛,眸底猩紅,發了瘋一樣地伏在蘇錦瑟的身上盡情發泄......
大雨下了一整夜。
沈晚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刺眼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照進室內,她睜開眼睛看著室內陌生的裝潢呆了好一會兒,才記起昨夜發生的一切。
從床上爬起來,她簡單洗漱了一下,抬腿出門。
樓下,周靖宇正在沙發上憤怒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興師問罪:“昨晚那杯酒,你必須給我查出來,背後 是誰操作的!”
“深哥一向低調,昨晚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他根本不會去那個酒會。”
“我給你個機會,要麼,把昨晚下藥的人給我揪出來,要麼,把五個月前算計深哥的那個女人給我找出來!”
“否則的話,我不但要告訴所有人昨晚是你算計了江硯深,還要把五個月前的那筆賬也算到你頭上!”
沈晚瓷正準備下樓的腳步頓住了。
江硯深這個名字和他背後的故事,她從宋墨白哪裏聽過無數次。
多年前江家掌權人婚內出軌,為了扶正小三設計原配,逼著原配和兒子淨身出戶。
江硯深跟著母親被江家掃地出門後,靠著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自立門戶,一步步蠶食江家集團,直接將原本龐大富庶的江家集團逼到了破產邊緣。
江家老爺子親自找他,跪在他麵前求他高抬貴手放過江家,他卻將親爺爺掃地出門。
最後,江硯深的新硯集團低價並購了江家集團,將曾經看不起他的江家人全都踩在了腳下。
人人都知道江硯深心狠手辣不講情麵,卻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沒想到,她昨晚陰差陽錯,居然上了江硯深的車......
“你醒了?”
樓下的周靖宇掛斷電話,眼尖地瞥見了二樓站著的女人。
“嗯,剛醒。”
沈晚瓷回過神來,抬腿下樓:“江先生他還好吧?”
她不記得自己昨晚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記得她最後一次給他冷敷的時候,他還處在半昏迷狀態。
“這麼關心我?”
忽地,低沉冷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沈晚瓷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
矜貴冷傲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手上還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似乎正在辦公。
他坐的位置和周靖宇麵對麵,剛好處在她的視覺盲區,所以她一直都沒發現原來他也在。
感受到女人驚詫的目光,江硯辭將文件夾放在膝上,身子後仰,眸光慵懶地打量著沈晚瓷:“我出現在我家裏這件事,值得意外嗎?”
沈晚瓷笑了笑:“看來江先生已經恢複了。”
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後,她和他對視的時候,心裏難免地覺得尷尬,別扭。
可江硯深卻坦蕩得多。
“昨晚多虧了你。”
他看著她,眼神淡漠:“你可以提條件。”
沈晚瓷臉上紅了一下,然後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昨天江先生救了我和孩子一命,我們算是扯平了。”
“姐姐,我倒是很好奇。”
聽她提起昨晚,周靖宇單手托腮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昨晚那種惡劣天氣,你一個孕婦,怎麼會一個人在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