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走回操作台,戴上無菌手套。
“修複服務,費用三百萬。標本製作,一千萬。火化,免費。”
我頭也不回地報價,聲音恢複了平靜。
徐夏琳愣住了,隨即尖叫起來。
“你瘋了!搶錢啊!一隻死貓,你要一千萬?!”
“我的手藝,值這個價。”
我淡淡地回應,開始小心翼翼地檢查綿綿的身體。
背部大麵積燙傷,皮膚組織壞死。
左後腿呈不自然的扭曲,骨頭已經完全斷裂。
最致命的是脖頸處一個深深的血洞,貫穿了氣管。
我的心被這些傷口撕扯得千瘡百孔。
“我說了,燒掉!免費的那個!”徐夏琳還在不依不饒地嘶吼。
我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她:“抱歉,你弄錯了。免費火化是針對那些真正愛護寵物的主人。而你不配。”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要麼付錢,要麼滾出去!”
徐夏琳的臉色漲紅,她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她指著我,手指都在顫抖:“你......你給我等著!等我回去找宴禮,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她惡狠狠地離開了。
我走到操作台前,俯下身用臉頰輕輕蹭著綿綿冰冷僵硬的身體。
眼淚終於決堤。
“綿綿別怕,媽媽在。”
“媽媽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我開著車一路風馳電掣,直奔我和裴宴禮的家——位於京市之巔的頂層複式公寓。
這套房子是三年前我買下的。
裴宴禮說他喜歡這裏的視野,可以俯瞰整個京市的繁華。
那時我以為,我們會在這裏看一輩子的風景。
何其可笑。
我剛走出電梯,公寓的門就從裏麵開了。
裴宴禮站在門口,英臉上帶著憔悴和焦急。
他穿著我最喜歡的白色羊絨衫,顯得溫柔又無害。
而在他懷裏抱著一隻雪白的布偶貓,正懶洋洋地打著哈欠。
那隻貓,和我的綿綿一模一樣。
那一瞬間,我的呼吸幾乎停止,心臟瘋狂地鼓噪起來。
怎麼會......
綿綿......還活著?
一個荒謬的念頭冒了出來:難道,徐夏琳送來的那隻不是綿綿?隻是長得像而已?是我搞錯了?
我死死地盯著他懷裏的貓,貪婪地尋找著熟悉的痕跡。
“瑜瑜,你回來了!”
裴宴禮快步上前,“你去哪了,電話也打不通,我快急死了!”
他舉了舉懷裏的貓,笑容溫柔:“你看,綿綿也想你了。”
我的目光牢牢地鎖在那隻貓的脖子上。
那裏,空空如也。
沒有我親手為它打磨的那串,獨一無二的星月菩提項圈。
或許......隻是項圈掉了?
我還在為他,為自己,找著最後的借口。
我側身躲開了他的擁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神落在他懷裏的那隻貓上。
我的聲音幹澀:“它看起來精神不錯。”
裴宴禮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自然:“是啊,小家夥今天特別活潑。可能知道你要回來,興奮的吧。”
他抱著貓走過來,想把貓塞進我懷裏。
我沒有接那隻貓,指尖顫抖地撫上它的眉心。
綿綿的眉心有一小撮顏色略深的胎記,像一粒小小的美人痣。
而眼前這隻貓,眉心處光潔一片,雪白無瑕。
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
原來不是我搞錯了,是他在騙我!
我抬起眼,直視著他的眼睛:“裴宴禮,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蠢?”
裴宴禮愣住。
他懷裏的貓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緊張,不安地“喵”了一聲。
我聲音平靜得可怕:“裴宴禮,你是不是想用這隻貓來替代死去的綿綿,好對我隱瞞你和徐夏琳的齷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