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我成了許柔最忠實的“跟屁蟲”。
她看電視,我就趴在她腳邊。
她做瑜伽,我就在她身邊打滾。
她甚至開始抱著我睡覺。
一個深夜,我聽見客廳裏有動靜。
沈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沒開燈,麵前擺了一排空酒瓶。
邊上的手機屏幕亮著。
他手裏捧著一個落了灰的盒子,裏麵是我的舊物。
他翻出一本粉色的日記。
“八月三號,晴。哥哥今天又得了第一名,我用全部零花錢給他買了最貴的鋼筆,他一定會喜歡的!”
沈澈的手指撫過那支早就被他遺忘在角落的鋼筆。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沈玥......”
他喝醉了,念著我的名字。
“是你嗎......”
他喃喃自語,像在重複過去的夢魘。
“一隻狗而已......”
然後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又響亮。
我躲在暗處,冷眼看著。
一個隻會逃避的懦夫。
這一天,許柔和一個男人視頻通話。
那個男人的臉我認得。
沈家的財務顧問,張揚。
“親愛的,文件都準備好了嗎?”
許柔穿著真絲睡袍,問得嬌滴滴。
屏幕那頭的張揚推了推金絲眼鏡。
“放心吧,寶貝。隻要拿到沈董的私人印章,再模仿他的簽名,第一批資產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轉到我們海外的賬戶上。”
“你辦事,我放心。”
許柔咯咯地笑。
“不過,沈澈那個蠢貨最近好像對我有點太黏糊了,我怕他......”
“怕什麼?他愛你愛得都快瘋了,會幫你數錢的。”
兩人在屏幕裏調情,商議著如何蛀空我的家。
我趴在不遠處,豎起耳朵,將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裏。
我悄悄溜到飲水機旁,假裝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猛地撞向飲水機。
飲水機被我撞得一晃,水流了出來,在地板上積了一小灘。
然後,我裝作受到了驚嚇,猛地朝許柔的方向衝過去。
我的身體“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腿。
她放在沙發邊的一遝文件被我帶倒。
幾張寫滿字的宣紙散落出來,正好掉進水泊裏。
“該死的畜生!”
許柔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撈那些紙。
那是她練習模仿我爸簽名的草稿。
“怎麼了寶貝?”張揚在視頻裏問。
“沒事,被這蠢狗嚇了一跳。”
許柔不耐煩地安撫著他。
她把濕透的紙團成一團,隨手扔進了客廳的垃圾桶。
我低著頭裝出害怕的樣子,慢慢退到牆角。
繼續扮演那隻瑟瑟發抖的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