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家中，我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被扔在屋外。

視線落在被壓在東西下方的一個同心結，那是我和周淩成親時，他為我親手編織的。

我一直將其壓在枕頭下珍藏，可是現在卻被隨意丟棄在屋外。

想必不僅是同心結，還有我，都沒有被認真對待過。

我再也忍不住了，衝進屋子裏，質問道：

“周淩，我房間裏的東西為什麼都在外麵？”

我的東西像小山似的被壘在屋外，而應薇的東西井井有條地充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她本人還正躺在我們平時睡覺的那張床上。

周淩正給應薇吹著湯藥，眼皮也沒抬一下：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隻是暫時在外麵放一放。”

“應薇的東西多，不把你的東西放出去，她的就放不下。”

“你一會自己把東西搬到偏房裏去不就好了。”

我拿起茶盞，倒了一杯茶，剛想潑向他們，卻聽到外麵打了起來。

住在隔壁的黃老頭和他的婆子為了我的一件裏衣扭打在了一起。

黃老頭抓著我的裏衣湊近鼻子猛地一吸：

“真香啊，衣服都這麼香，就是不知道人是什麼滋味，要是能嘗一嘗就好了。”

他那婆子也是個脾氣火爆的，對著自己男人就是一巴掌：

“我呸，一個別人不要了的破鞋，靠著勾搭男人討生活的妖孽，倒把你的心都勾走了。”

她也上手去搶那件裏衣，裏衣是薄薄的蠶絲製作的，哪經得起這樣的摧殘。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呲啦”一聲，我的裏衣成了滿地碎屑。

黃婆子似乎還不解氣，見我出來，抬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裏麵那位是正頭娘子吧，人家夫人回來了不要你了，又想來勾搭我家漢子。”

“真是臭不要臉，我早就看出周公子氣度不凡，一看就和你這種媚裏媚氣的不是一路人。”

“啪。”

我把那一巴掌又還給了她。

“勾引你家漢子？”

“你家老頭頭頂空空，連根毛都沒有了，也就你這種肥婆還當個寶。”

“放心，我就是沒長這兩眼睛，我也看不上你家的。”

翡翠王蛇是蛇中霸主，自打我從蛇蛋裏鑽出來後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倏然間，整個人都被往屋裏拽，我回頭要打，正對上周凝憤恨的臉。

他冷冷地掃了我一眼：

“剛剛喊了你好幾遍了，都沒聽到嗎？”

我舉起的手緩緩放下，心口像是鼓著一口氣，酸澀在鼻腔蔓延。

有了珍珠的人再看其他珍珠，其他珍珠都成了魚目。

在周凝眼裏，應薇是珍珠，我和其他所有人都成了魚目。

黃婆子的氣勢又盛了，對著我指指點點：

“就是個做外室的命，周公子，這種女人可是萬萬要不得的，捕蛇的人晦氣的不得了，小心吸你的命。”

我沒有再說話，隻覺得這種日子無趣極了，快點結束吧，三天我都等不及了。

周凝把我護在身後：“瘋婆子，說什麼呢，嘴裏放尊重點，這是我家娘子，是我的妻子。”

滴答，我的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手臂上，他低頭，察覺到我通紅的眼眶：

“柳娘對不起，剛剛是我太心急了，醫師說應薇的病需要你的血才能救，我怎麼喊你都沒人影，就著急了些。”

藥？

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