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覺得。
我在心裏無聲地回答。
但我說不出口。
我隻能搖頭,任由他把我擁進懷裏。
他的懷抱不再是溫暖的港灣,而是冰冷的牢籠。
從那天起,我開始更加嚴密地籌劃逃跑。
我不敢再用手機和電腦,隻能趁著午休,偷偷去公司附近的網吧。
我聯係上了我唯一的親人,一個遠在鄰市的姨媽。
姨媽在電話裏聽我說了大概情況,立刻就讓我過去。
她說:「念念,別怕,到姨媽這裏來,誰也別想欺負你。」
久違的暖意讓我幾乎落淚。
我刪掉了所有的上網記錄,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公司。
晚上,我鼓起勇氣對顧言之說,我想姨媽了,想去看看她。
他正在看財經新聞,聞言,他放下遙控器,轉頭看我。
「好啊。」
他笑得溫和,「是該去看看。我陪你一起去,正好也拜訪一下長輩。」
我拒絕不了。
周末,他開著車,載著我駛向鄰市。
車裏放著我喜歡的輕音樂,他甚至還準備了我愛吃的零食。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車子快要下高速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戴上藍牙耳機,接了電話。
「喂?」
「什麼?」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怎麼會這樣?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他掛了電話,把車停在緊急停車帶。
他轉過頭看我,眉頭緊鎖,眼神裏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念念,你姨媽......出事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現在在醫院搶救,情況不太好。」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聲音沉痛。
「我們現在趕去醫院。」
醫院裏,刺鼻的消毒水味彌漫在空氣中。
我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看著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的姨媽。
醫生說,是腦溢血,就算救回來,也可能是植物人。
我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顧言之從身後抱住我,將我緊緊圈在他的懷裏。
「別怕,念念,有我呢。」
他不斷地在我耳邊低語,安撫著我。
可他的體溫,卻讓我感到刺骨的寒冷。
這世上,最後一個能為我撐腰的人,也倒下了。
我所有的希望,都被掐斷了。
我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被他帶回了那間公寓。
我開始整日整日地發呆,不說一句話,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他便親自喂我。
一勺一勺,溫柔又耐心。
他甚至幫我洗澡,他說,怕我一個人在浴室裏會滑倒。
我無力反抗,任由他擺布。
他似乎很滿意我這副樣子。
脆弱的,破碎的,完全依賴他的我。
一天夜裏,我從噩夢中驚醒。
夢裏,姨媽渾身是血地質問我,為什麼要去害她。
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窒息的絕望,猛地從床上爬起來,瘋了一樣地衝向大門。
我要逃出去。
哪怕死在外麵,也比待在這裏好。
我剛碰到門把手,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麵拽了回去。
顧言之把我摔在柔軟的地毯上。
我第一次看到他臉上出現那樣可怖的表情。
溫柔的麵具被撕碎,露出底下猙獰的,偏執的瘋狂。
他俯下身,死死地壓住我。
「你想去哪?」
他的聲音嘶啞,像淬了冰。
「念念,你想跑到哪裏去?」
我拚命掙紮,換來的卻是他更粗暴的鉗製。
他低下頭,不是吻,而是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肩膀。
尖銳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
我能感覺到,溫熱的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他抬起頭,舌尖舔去我肩上的血跡,眼神裏帶著一種病態的迷戀。
「念念,你是我的。」
他一字一頓,聲音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
「你的身上,隻能有我的印記。」
我躺在地毯上,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他把我抱回床上,躺在我身邊,像往常一樣,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
仿佛剛才那個凶狠的野獸,隻是我的幻覺。
「別怕,哥哥隻是太愛你了。」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
「你永遠都不要想著離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