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悔的,就是上一世沒有早點看清他的真麵目。
我與顧遠山在偏殿的爭執很快就傳到了蕭如萱的耳朵裏。
她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羞辱我的機會。
三日後的宮宴上,她姍姍來遲。
一襲粉色雲錦長裙,襯得她愈發膚白貌美,弱柳扶風。
而她雲鬢間斜插著的那支步搖,在燈火下熠熠生輝,刺得我雙眼生疼。
那是我母後最珍愛的一支金絲鳳羽步搖,是她當年嫁給父皇時,外祖家傳的信物。
母後臨終前,親手交到我手上,叮囑我定要妥善保管。
而現在,它卻戴在了我最恨的人頭上。
我渾身血液幾乎在瞬間凝固,攥緊了酒杯,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蕭如萱仿佛沒看到我眼中的殺意,嫋嫋婷婷地走到我麵前,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哎呀,姐姐,你看我這記性,遠山前幾日來我宮裏,說姐姐你性子剛烈,怕是留不住這般精巧的物件,便做主將這支步搖送給了我。”
“他說,寶物贈佳人,這步搖,合該是我的。”
她嬌笑著,撫了撫鬢邊的步搖,眼中滿是炫耀與挑釁。
“姐姐,你可千萬別怪遠山,他也是一片好心。”
“再說,我隻是無意間在他麵前提了一句喜歡,他便立馬去取了來。”
“姐姐你看,你總是這樣,什麼都留不住。”
“你身邊的人,無論是你死去的母妃,還是父皇,就連你的幕僚,最後都會向著我。”
她湊近我,壓低了聲音。
“你活得這麼可悲,幹脆......去死好不好?”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宴會廳。
所有人都驚呆了。
蕭如萱捂著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眼含怨毒地看著我。
我緩緩收回手,聲音冰冷。
“蕭如萱,我母後的東西,你也配碰?”
“你......你敢打我!”她尖叫起來,眼淚瞬間湧出,撲向匆匆趕來的父皇懷裏。
“父皇!您看姐姐!她瘋了!”
父皇看著蕭如萱臉上的五指印,勃然大怒,指著我厲聲嗬斥:“蕭如音!給你妹妹道歉!”
我冷笑一聲,目光直視著他,“父皇可知,她頭上戴的,是我母後的遺物?”
父皇一愣,隨即皺眉道:“不過是一支步搖,萱兒喜歡,你讓給她便是,姐妹之間,何必如此計較!”
又是這樣。
我的東西,她想要,我就必須給。
我看著那張我曾無比渴望得到認可的臉,心中最後一絲孺慕之情,也徹底消散了。
“想要?”我一步步走向蕭如萱,在她驚恐的目光中,一把從她頭上扯下了那支步搖。
發絲被扯斷,蕭如萱疼得尖叫。
我將步搖緊緊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屬硌得掌心生疼。
“我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絕不會給你。”
恰在此時,殿外傳來一陣騷動,一名禁軍統領神色慌張地衝了進來,跪地稟報。
“啟稟陛下!城西......城西爆發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