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陳喬然的膝蓋發出了斷裂聲。
瞬間,她臉色慘白,痛得額頭直冒冷汗。
我輕哼一聲,不屑地瞟了周肆一眼。
一場好戲讓人看得津津有味,無人出聲打擾。
周肆目光緊盯著我,頂腮說:“瘋子。”
明明是罵人的話,卻被他說得好似在調情。
他眼底的愛意早已無法掩飾,洶湧而濃烈。
“瘋子?”
我扯起一抹冷笑,“這不正是你期待已久的模樣嗎?”
周肆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隨即又被更深的執念取代。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是,我想看。”
他在我耳畔聲音低啞地說:“我想看你為我瘋狂,為我失去理智,就像我為你一樣。”
我怔了怔。
五年的記憶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
卻驚覺,我早已記不清我們當初相愛的模樣。
為他慶生那晚,他輕蔑地將我通宵數日完成的論文撕得粉碎。
我反手砸了他的生日宴。
領證當天,他決絕地逼我讓出母親ICU的位置。
隔天,我就曝光他實驗數據造假的事情。
......
我提出分手,他以跳樓相逼。
我視若無睹。
他轉身一躍而下。
命懸一線時,他渾身是血地抓住我的手,哀求道:
“夏姝,如果我活下來,我們以後不要再互相傷害了好不好?”
他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未聽見我的輕聲回答:
“周肆,我們沒以後了。”
陳喬然虛弱地低喚:“阿肆......”
周肆瞬間反應過來,蹲下摟住她,聲音發顫安慰道:
“然然,我在。”
“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你的腿,我一定幫你保住。”
在此刻,他的眼裏好似隻有陳喬然一人。
我剛想轉身離開,卻被徐旺程死死拽住手腕,硬生生被他拖上了救護車。
心中了然,這是周肆的安排。
也罷,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幹嘛。
急診室的燈光慘白,照得人臉色更加難看。
陳喬然被推進來時,右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鮮血已經浸透了褲腿。
周肆平日裏冷靜自持的形象蕩然無存。
他手足無措地圍著陳喬然轉圈,聲音顫抖:“然然,你怎麼樣?疼不疼?堅持住,馬上就好!”
護士試圖上前檢查,卻被周肆推開:“輕一點!她疼!”
“周醫生,我們需要先做初步檢查...”
護士試圖解釋。
“我懂!我也是醫生!”
周肆幾乎是吼出來的,但他的手卻在發抖,連最基本的止血都做不好。
我站在角落靜靜觀察,他眼中滿是恐慌。
直到陳喬然被推進手術室,他才像泄了氣的皮球靠在牆上。
他猛然抬眸死死盯著我,眼中帶著一種瘋狂的執著。
“夏姝,你看到了嗎?”
他聲音嘶啞,“我已經學會怎麼愛一個人了,懂得付出,懂得珍惜了!”
我看著他,內心毫無波瀾,平靜轉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
周肆抓住我的手腕。
“去付醫藥費。”
我輕輕掙脫他的手,“畢竟是我打傷的,醫藥費我會出。”
周肆的表情瞬間僵住,隨後嘶吼:
“夏姝,你真的不懂我在說什麼嗎?!”
我淡然地看著他,不說話。
懂。
但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