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醫藥費,我鬼使神差地返了回去。
周肆和徐旺程交談的聲音遠遠傳來,清晰入耳。
“周肆,難道你真的還愛著夏姝?你忘記她怎麼對你了嗎?”
“或者說,這是你報複她的方法?等你和她複合,再狠狠地甩了她?”
徐旺程質問道,“那喬然怎麼辦?她滿心滿眼都是你,知道了會崩潰的!”
沉默了片刻,周肆才緩緩出聲,“瞞著然然,我是不會讓她知道的。”
他頓了頓,看著徐旺程,“幫我保密。”
徐旺程深吸一口氣,點頭應下。
突然,他似乎瞥見我的身影,急忙捅了捅周肆的手肘,“周肆,我們剛剛的談話,不會被夏姝聽到了吧。”
周肆順著他的視線,與我四目相對。
“不會,”
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她要是聽到了,現在應該衝過來給我們一人一巴掌了。”我暗自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走出醫院,我才注意到前不久某個黏人發來的消息。
【到家了嗎?需要我過去接你嗎?】
剛想回複,一輛熟悉的車緩緩停在我身邊。
車窗搖下,諸硯禮的臉出現在我視線裏。
“你怎麼來了?”
話音未落,兒子從他懷中探出頭來,眼睛閃閃發亮:“當然是來接媽媽回家啊!”
諸硯禮輕笑著將兒子抱穩,目光卻落在我身上。
“見你半天不回我消息,擔心你。”
我動了動嘴,不揭穿他的小心思。
兒子軟糯的聲音又再次傳來:
“媽媽,我們回家吧,爸爸做了你愛吃的菜。”
我抬頭看向諸硯禮。
他眼中的溫柔讓我心頭一顫,點了點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累嗎?”
諸硯禮自然牽住我的手,問道。
我搖搖頭,“還好。”
“那就好。”
他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累了告訴我,我幫你。”
“你想打他很久了吧?”
我瞥了他一眼,指出諸硯禮那點小心眼。
“沒有。”
兒子似乎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安靜了下來,大眼睛在我們之間來回打轉。
我歎了口氣,“放心吧,我早就放下了。”
諸硯禮摟住我的腰,“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隻有我。”
在家休息了一天,我才去醫院上班。
剛換上白大褂,護士長就匆匆走來:
“夏醫生,今天臨時有變動,您需要接手陳小姐的膝蓋手術。”
我微微蹙了蹙眉。
不會這麼巧吧!
接過病曆一看——
還真是陳喬然。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的責任感告訴自己不能視若無睹。
手術準備室內,周肆得知我是主刀醫生,頓時炸了。
“夏姝?你給喬然做手術?”
他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就憑你?我寧可相信街頭賣藝的醫生也不信你。”
“然然的舞蹈生涯可經不起你折騰。”
我站在原地,掃了他一眼,繼續做著準備工作。
周肆見我無視他,擺出他科室主任的身份:
“我命令你們,立刻換人!”
“夏姝,她沒有資格接觸這個病例。”
我消毒的動作頓了下,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作為醫生,我以對職業的熱愛起誓,我能50%保住她的腿。”
“周肆,如果不立即手術,她將永遠失去舞蹈的機會。”
“50%?”周肆嗤之以鼻,臉上寫滿懷疑,“這種概率也敢說?你是在拿病人的未來開玩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繼續堅持:
“我知道這個數字聽起來不高,但對於這種傷情,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每拖延一分鐘,成功的概率都會降低。”
周肆始終不同意,護士去詢問陳喬然的意見,結果一樣。
我頓時沒了耐心,“周肆,你又毀了一個女孩。”
護士小聲議論:
“夏醫生可是全國骨科最厲害的醫生。”
“也不知道周醫生想什麼,女朋友的腿不重要嗎?在這裏耽誤時間。”
周肆陰沉著一張臉,若有所思地盯著我:“夏姝,你真的那麼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