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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天還沒亮，一盆冰水狠狠潑在林晚臉上。

她猛地睜眼，水珠順著睫毛滴落，蘇晴站在床邊，手裏拎著空盆，笑容甜美：“看你出了好多汗，幫你降降溫。”

林晚攥緊被單，指節發白，但臉上看不出半點怒意。

“既然醒了，”蘇晴歪了歪頭，“陪我去馬場吧。”

林晚的手指攥緊被單，指節泛白。

她的高燒還沒退，冰水浸透全身，冷得發抖，可蘇晴卻笑得更加燦爛。

蘇晴轉身往外走，語氣輕快，“沉舟說你馴馬很厲害，我今天想見識見識。”

馬場的晨霧還沒散盡。

蘇晴踩著高跟鞋，指尖點過一排馬廄，最後停在那匹純黑的烈馬前。

“就它了。”

林晚的呼吸一滯。

夜煞，陸沉舟送她的生日禮物。

三年前，陸沉舟把韁繩扔給她，語氣隨意得像在遞一杯水。

可她知道，這匹純血馬是他從歐洲拍賣會高價拍下的，全世界僅有三匹。

它隻認她。

“聽說這畜生隻聽你的？”蘇晴撫摸著馬鬃，突然狠狠揪了一把。黑馬嘶鳴著揚起前蹄。

蘇晴咯咯笑起來：“我不信。”

馬場管理員連忙上前：“蘇小姐，這匹馬性子烈，除了林小姐，沒人能......”

“閉嘴！”蘇晴厲聲打斷，“一匹馬而已，有什麼難的？”

她傲慢地抬起下巴，示意保鏢牽出夜煞。

蘇晴伸手想摸它的鬃毛，夜煞猛地甩頭避開，差點咬到她的手指。

“該死的畜生！”蘇晴惱怒地揚起馬鞭。

“啪！”

鞭子狠狠抽在夜煞的脖頸上，夜煞嘶鳴著揚起前蹄。

“蘇小姐！”馬場管理員急忙攔住她，“不能這樣，它會發狂的！”

她沒理會管理員的話，而是讓人強行套上馬鞍，踩著馬鐙就要往上爬。

可馬背剛沾到她的重量，夜煞就瘋了一樣狂甩，差點把她掀翻在地。

“廢物！”蘇晴狼狽地爬起來，轉頭瞪向林晚，“你笑什麼？”

林晚垂下眼：“不敢。”

“那你去騎。”蘇晴抹掉裙擺上的泥，聲音突然放軟，

“證明它聽你的話......”她走到林晚身邊，壓低聲音，“否則，我就讓沉舟把它宰了，做成馬肉火鍋。”

林晚沉默地走向夜煞。

她剛摸到韁繩，就察覺不對——馬鞍下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一根細針，深深紮進馬背。

黑馬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前蹄高高揚起，雙眼充血。

林晚猝不及防，差點被甩下去！她死死抓住韁繩，雙腿夾著馬腹，試圖穩住它，可夜煞已經完全失控，朝著馬場邊緣的圍欄衝去！

突然，它調轉方向，直直朝著蘇晴衝去！

蘇晴尖叫一聲，臉色煞白，踉蹌著後退。

“怎麼回事？！”

一道冷厲的聲音驟然響起——陸沉舟大步衝進馬場，身後跟著幾名保鏢。

“沉舟！救我！”蘇晴哭喊著撲向他，“林晚要殺我！”

陸沉舟眼神一厲，毫不猶豫地拔出手槍！

“不要！”林晚大喊。

槍響了。

林晚在最後一刻猛地拽動韁繩，夜煞前蹄揚起，子彈沒有射中馬，卻狠狠貫穿了她的肩膀！

血花迸濺。

她悶哼一聲，身體從馬背上重重摔下，砸在堅硬的地麵上。

視線模糊前，她看到陸沉舟朝她衝來。

可下一秒，他卻抱住了瑟瑟發抖的蘇晴。

“沉舟，我好怕......”蘇晴哭得梨花帶雨，整個人縮在他懷裏，“她故意讓馬撞我......”

陸沉舟緊緊摟著她，目光冰冷地掃向倒在地上的林晚：“你找死？”

林晚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鮮血從唇角溢出，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夜煞在她身邊焦躁地踱步，低頭輕輕蹭她的臉，像是在道歉。

陸沉舟已經抱著蘇晴轉身離開，聲音遠遠傳來：“叫醫生來，別讓她死了。”

林晚躺在血泊裏，意識漸漸渙散。

她忽然想起，夜煞是陸沉舟送她的二十歲禮物。

他說：“這匹馬和你一樣，桀驁不馴，隻認一個主人。”

可現在，他親手朝她開了槍。

黑暗吞噬意識的最後一刻，她笑了。

還好，還有五天，她就能徹底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