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梔沒有力氣跟他耗下去。
轉身走出病房。
高燒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她順著牆角緩緩前行,但還是一不留神,撲通一聲摔倒。
“不好了,有人暈倒了!”
夏梔再醒來,被醫生劈頭蓋臉的教訓一頓。
“你是個成年人了,又不是三歲孩子,怎麼能把自己燒到暈倒都不知道來醫院吃藥打針?瞎逞什麼強,以為自己是銅牆鐵壁嗎?”
醫生嘴上凶,但還是接了一杯熱水放在她的床頭,又拿出暖貼塞在她手裏。
“手腳冰涼,自己好好暖暖,一會兒輸完液記得下樓繳費。”
夏梔點頭,扯出一抹微笑,說了句謝謝。
她摸出手機,發現上麵有周予安的五個未接來電和八條催她的短信。
雞湯她沒煲,衣服她也沒送。
周予安氣衝衝地趕回家,保姆卻說夏梔一夜沒回來。
“怎麼會沒回來?她大半夜不回家跑哪兒鬼混?”
因為生氣,一向溫和的周予安說話也變得沒了輕重。
他向來這樣。
隻要遇到跟沈星菀有關的事情,就會方寸大亂,把平時的風度教養全都拋到腦後。
保姆不由得嘟囔起來。
“先生,太太為什麼為人你還不知道嗎?她昨晚發著高燒還在給沈小姐煲雞湯,哪還有力氣鬼混?”
周予安頓了一下。
“她發燒了?”
“對啊,最近流感嚴重,沈小姐帶著孩子去遊樂園玩被傳染,晚上大家一起吃完飯,太太和沈小姐就一起發了高燒。”
“那小宇呢?有沒有事?”
聽到流感,他第一時間關心的是沈星菀,第二個關心的是沈星菀的孩子周靖宇。
“小宇沒事兒,這次流感應該就是大人感染得多。”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才問起夏梔。
“她昨晚發燒沒吃退燒藥?去醫院的時候怎麼也沒見她提。”
保姆剛想開口解釋,他又打斷,“罷了,隨她,等她回來,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說完,就腳步匆匆地親自給沈星菀收拾衣物去了。
項目那邊一直在催周予安。
公司正是上升期,這個項目原本對公司至關重要,如果錯過,就會虧損一大筆。
可是,沈星菀沒人照顧。
周予安想了又想,還是又一次主動聯係了夏梔。
這一次,電話打通了。
“在哪兒?”他語氣平淡,言簡意賅地詢問。
夏梔的聲音發啞,咳嗽比昨天更嚴重了,“有事?”
她跳過周予安的提問,這個行為,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他們結婚四年,夏梔一向是懂事乖巧,又很會察言觀色的人,很少跟他這樣針鋒相對。
這兩天,也不知道她抽了什麼風。
“外地那個項目我趕不回去了,既然你不願意留下照顧星菀,那就我留下,你去幫我盯著,反正那些工作你都熟悉。”
結婚之前,夏梔就是他手下的助理。
她原本的才能可以去更好地公司當一個總監,但為了輔佐周予安才委屈自己去當一個助理。
但是半年前,周予安把她開除了。
理由是,她在家也可以辦公,這樣還能幫忙照顧沈星菀和小宇。
工資照樣給,但讓她插手的項目越來越少了。
夏梔停頓兩秒,想著公司目前的起色有她一半的功勞,不想就此荒廢,於是答應下來。
電話掛斷之前,周予安忽然問了一嘴,“燒退了嗎?”
夏梔的心咯噔一下。
多新鮮啊。
他竟然也會關心她了。
“退了。”
周予安應了聲,“再休息兩天應該能好吧?這兩天如果差不多好轉,就別吃藥了,有些客戶需要應酬,你得陪著喝酒。”
夏梔的心再次墜入穀底。
原來不是關心,是她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