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的臉色瞬間變了:「你!」
程遠崢見沈茵茵受了委屈,徹底撕破了臉。
他抽出佩劍,劍尖直指我的咽喉。
「沈希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真當我不敢殺你?」
冰冷的劍鋒離我的皮膚隻有一寸。
我忽然覺得可悲。
「程遠崢,你這把劍還是我給你買的。如今,你要用它來殺我?」
程遠崢的動作僵住了。
他手裏的劍,是他第一次被提拔為百夫長時,我跑遍了京城最好的鐵匠鋪,為他量身定做的。
劍身上還刻著一個「婉」字。
是我親手刻上去的。
他看著劍,又看看我,眼神複雜。
柳茵茵卻不依不饒:「程遠崢哥哥,你還跟她廢什麼話!今日若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我柳家的臉麵何在!」
程母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就是!程遠崢,不能心軟!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就該給她個教訓!」
程遠崢咬了咬牙,手裏的劍又往前遞了一分。
「沈希菀,跪下給茵茵道歉。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人,已經完全被權勢和富貴蒙蔽了雙眼。
我隻是看著他:「程遠崢,出征前夜,你是怎麼承諾我的?」
他的臉色變了變,急忙打斷我:「此一時,彼一時。沈希菀,人要往前看。」
我點了點頭:「好。」
「但這宅子,還有你身上這身行頭,都是用我的錢置辦的。」
「你要娶高門,可以。」
「把我沈家的東西,一樣不少地還回來。」
程遠崢的臉瞬間黑了。
「沈希菀,你別得寸進尺!」
柳茵茵也掩唇而笑,眼裏的鄙夷滿得快要溢出來。
「遠崢哥哥,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窮山惡水出刁民。她這是想錢想瘋了吧。」
程母也跳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宅子是我顧家的祖產,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指手畫腳?」
「祖產?」我笑了,「當初顧老夫人病重,湯藥都喝不起,程遠崢走投無路,要把這宅子賣了給你換救命錢。」
「你忘了嗎?」
「是我花錢把這宅子從別人手裏買了回來,還好心留你們母子繼續住下。」
「房契地契,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上麵是我沈希菀的名字!」
「要不要我現在就取來,讓街坊四鄰都開開眼,看看這顧家大宅,到底姓顧,還是姓沈?!」
程母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程遠崢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他一個堂堂大將軍,婚事在即,卻被一個「前未婚妻」上門討要宅子。
這傳出去,他的臉麵何存?
「沈希菀,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咬著牙說。
「我與你,再無相見的必要。」
我對著還愣在原地的家丁們說:「把顧家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
程母氣得快要昏厥過去。
「反了!反了!沈希菀,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
程遠崢看著我的眼神像要噴火:「你當真要做得這麼絕?」
「絕?」我看著他,「比起你在雁門關,棄將士於不顧,自己當逃兵,我這點事,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