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之後幾日，盛瑾懷一直守在雲姝身邊，寸步不離。

府中下人議論紛紛，都說世子爺終於開竅了，知道疼惜自己的正妻。

這天傍晚，盛寒雁正在房中收拾行裝，房門突然被人踹開。

雲姝帶著幾個婆子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一改往日的柔弱形象，眼中滿是怨毒：“盛寒雁，你到底對瑾懷使了什麼媚術？”

盛寒雁平靜地看著她：“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不明白？”雲姝冷笑，“這幾日祖母日日給他下藥，他夜夜留宿我房中，卻始終不肯碰我一下，滿心滿眼都是你！你一定很得意吧？”

盛寒雁搖搖頭：“我從沒想過與你爭什麼。”

“撒謊！”雲姝尖聲道，“我告訴你，隻要我一日是正妻，你就永遠越不過我去！別以為你在瑾懷心中有多重要。他或許是真的愛你，但我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他那樣端方守禮的人，永遠不會下我麵子，總有一天，他會把給我的尊重轉化為愛意！”

盛寒雁疲憊地歎了口氣：“夫人若沒別的事，請回吧。”

雲姝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不信？那我們賭一賭。”

她突然拍了拍手，兩個粗壯的婆子衝進來，一把按住盛寒雁。

“你們做什麼？”盛寒雁掙紮著，卻敵不過她們的力氣。

雲姝湊近她耳邊，輕聲道：“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這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一塊沾了藥的手帕捂住盛寒雁的口鼻，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盛寒雁是被刺骨的寒風凍醒的。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粗繩綁在一處懸崖邊，身下是萬丈深淵，轉頭看去，雲姝也被綁在不遠處，臉色蒼白如紙。

“你到底要做什麼？”盛寒雁聲音嘶啞。

雲姝突然輕笑一聲：“妹妹別急，好戲馬上開場。”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盛瑾懷一襲墨色錦袍，策馬而來，俊美的臉上滿是焦急。

“放人！”他翻身下馬，將一袋金銀扔在地上，“這些夠你們逍遙一輩子了。”

綁匪冷笑一聲，劍刃又往前送了半分，盛寒雁感到頸間一涼，有溫熱的液體流下。

“站住！”綁匪厲喝，“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她們！”

盛瑾懷立刻停住腳步，抬手示意身後的侍衛後退：“都退下！”

綁匪這才滿意地點頭：“世子果然爽快。不過……”

他話鋒一轉，“今日你隻能救一個人，另一個必須死。”

“不可能！”盛瑾懷臉色驟變，“兩個我都要救！”

“世子，我沒和你商量，我數十個數，你選一個帶走，不然，兩個都得死！”

“十、九、八……”

話落，綁匪開始倒數，劍刃更深地陷入皮肉。

雲姝突然哭出聲來：“瑾懷……我好怕……”

盛瑾懷下意識看向盛寒雁，眼中滿是掙紮。

就在他張口要救盛寒雁時，雲姝的丫鬟突然衝出來跪下：

“世子爺！求您救救夫人吧！她平日對寒雁姑娘處處忍讓，委曲求全。若您今日隻救寒雁姑娘，傳出去說正妻被如此對待，夫人哪怕死了，也死不瞑目啊，更何況，您答應過要給夫人尊重的啊！”

丫鬟邊說邊磕頭，額頭很快滲出血來。

雲姝強忍淚水：“瑾懷，我知道你愛寒雁妹妹，救她是應該的。隻求你以後……能記得我……”

說完，她突然掙紮著要去奪綁匪的劍。

“不要！”盛瑾懷臉色慘白，猛地向前一步，“我救雲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