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盛寒雁臉上,打得她踉蹌幾步,嘴角滲出血絲。
“不知感恩的東西!”老夫人厲聲喝道,“侯府養你這麼多年,你就拿這種破爛來糊弄老身?”
盛寒雁捂著臉,沒有辯解。
她知道,無論說什麼都是徒勞。
“給我跪到外麵去!好好反省!”老夫人怒道。
盛寒雁默默轉身,走向院中。
經過盛瑾懷身邊時,他剛要上前,就被雲姝拉住:“瑾懷,你若現在替寒雁妹妹說話,她日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
她看見他攥緊的拳頭和眼中的掙紮,最終,他什麼也沒做。
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盛寒雁透過敞開的廳門,能清楚看見裏麵的情景。
老夫人拉著雲姝的手,滿臉慈愛:“姝兒啊,早日給老身生個大胖孫子,老身就心滿意足了。”
雲姝羞紅了臉,偷瞄盛瑾懷:“這要看瑾懷的意思……”
盛瑾懷一愣,下意識看向院中的盛寒雁,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什麼。
壽宴持續到深夜才結束。
盛寒雁跪了整整三個時辰,膝蓋早已失去知覺。
“起來吧。”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冷聲道,“老夫人慈悲,饒你這一次。”
盛寒雁艱難地站起身,雙腿抖得厲害。
她剛要回自己院子,李嬤嬤卻攔住她:“老夫人吩咐,帶你去個地方。”
盛寒雁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但還是跟李嬤嬤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一處院落前。
那是盛瑾懷的寢院。
“進去吧。”李嬤嬤推了她一把。
盛寒雁站在院中,聽見屋內傳來曖昧的聲響。
女子的嬌吟,男子的低喘,還有床榻搖晃的吱呀聲。
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老夫人說了,”李嬤嬤在她耳邊冷笑,“讓你認清自己的地位。世子爺再愛你,你也越不過正妻去。今晚過後,雲姝夫人就會懷上侯府的嫡長孫,而你……永遠隻是個見不得光的外室。”
盛寒雁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那些聲音像刀子,一刀刀淩遲著她的心。
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可此刻的痛苦卻如此真實,真實得讓她想尖叫。
但她沒有。
她隻是靜靜地站著,像一尊雕塑,任憑那些聲音灌入耳中,撕碎她最後一點尊嚴。
天蒙蒙亮時,房門終於打開。
盛瑾懷披著外袍走出來,一眼看見站在院中的盛寒雁,臉色驟變:“阿雁?你怎麼在這裏?”
盛寒雁抬頭看他,聲音嘶啞:“你祖母讓我來聽你們的床笫之歡。”
盛瑾懷如遭雷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根本沒有碰她!”
他急切地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幾道猙獰的傷口:“你看,為了保持清醒,我不得不用刀劃傷自己,那些聲音……都是演給外麵的人聽的。”
盛寒雁看著他手臂上還在滲血的傷口,不知該慶幸他還愛著自己,還是該難過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
“阿雁,你相信我。”盛瑾懷聲音顫抖,“祖母接下來幾天可能還會給我下藥,但我發誓,我絕不會碰雲姝一分一毫,我會想辦法讓太醫宣布我不能有子嗣,這樣……”
“瑾懷?”雲姝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你在和誰說話?”
她披著單薄的中衣走出來,看見盛寒雁時臉色大變:“寒雁妹妹,你別誤會,昨晚我們……”
話未說完,她突然“哎喲”一聲,腳下一崴,整個人向前栽去。
盛瑾懷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鬆開盛寒雁,一把接住雲姝:“怎麼了?”
“腳……腳扭了……”雲姝淚眼汪汪地說。
盛瑾懷猶豫地看了盛寒雁一眼,最終還是將雲姝打橫抱起:“我帶你去找太醫。”
他匆匆離去,甚至沒來得及再看盛寒雁一眼。
盛寒雁站在原地,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他說他愛她,卻一次又一次地選擇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