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璃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誰準你們這麼說他!”
眾人瞬間噤若寒蟬。
她環視一周,冷笑:“既然你們這麼懂,一天內,給我完成敦煌殘卷的拚圖修複。”“做不到,全部滾蛋!”
眾人臉色煞白。
“怎麼辦,這根本不可能。”本打算離開的時硯舟,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住。
那卷殘卷他研究了半年,早就用光譜技術做好了數字模型。
他走過去,在哭泣的同事耳邊低語幾句。
同事眼睛一亮,舉手:“溫總,我試試!”
隻見他運用特殊光譜成像技術,結合數據庫比對。
不到半天,複雜如天書的殘卷拚圖初具雛形。
“溫總,按您要求,完成了基礎拚合。”
眾人驚歎。
“還能這樣?時老師真厲害。”
周圍的冷嘲熱諷,徹底擊潰白昭野的驕傲。
“我走!”
他擦掉眼淚,語氣倔強。
“要不是你們溫總求我,我根本不會來!”
溫若璃一把拉住他手腕:“沒我的命令,你走不了。”
白昭野用力甩開:“別碰我!我一個畫畫的,比不上你們專業修複師,更比不上時老師!你去找他好了!”
溫若璃冷眼掃向時硯舟,轉頭柔聲哄白昭野:“怎麼才肯留下?”
白昭野揚起下巴:“我最討厭別人高高在上評判我。憑什麼!”
溫若璃笑了笑:“好辦。”
她當場開除了嚼舌根的兩人。
目光再次鎖定時硯舟:“既然時老師這麼有本事,去城南新開的古董店,給昭野買件他昨天看上的玉簪,算是道歉。限時一小時。”“記住,不準開車。”
命令冰冷。
一小時,不準開車。
城南古董店距離溫氏大樓三十公裏。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溫總為白昭野出氣,刻意刁難。
溫若璃說完,攬著白昭野進了辦公室。
一小時後。
時硯舟提著錦盒回來,臉色慘白如紙,汗濕鬢發,腳底磨出血泡。
他敲響辦公室門。
裏麵隻有白昭野一人。
他領口微敞,頸側一點曖昧紅痕刺眼。
錦盒的提繩在時硯舟手上勒出深深血痕,卻比不上心底的痛。
白昭野起身,語氣不滿:“就買個簪子,至於累成這樣?”
他伸手來接,卻“不小心”打翻滾燙的茶盞。
茶水潑在時硯舟手背的勒痕上,劇痛讓他低呼出聲。
溫若璃聞聲快步進來,目光卻掠過時硯舟,心疼地抓起白昭野的手查看:“燙到沒?”
白昭野委屈點頭。
溫若璃抓起桌上的玉簪錦盒,狠狠砸在時硯舟身上:“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時硯舟,這是給你的教訓!”
錦盒棱角砸在肋骨上,悶痛傳來。
兩秒後。
時硯舟垂下眼睫,聲音平靜得可怕:“對不起。”
他的順從,卻讓溫若璃臉色更冷:“時硯舟,你跟了我十年,今天的事,究竟是對昭野不滿,還是你存心針對?”
時硯舟抬起慘白的臉,想解釋。
她根本不給她機會。
溫若璃直接叫來館長:“時硯舟違反館規,扣除本月工資和年度津貼,全館通報,停職一周。首席修複師一職,即日起由白昭野暫代。”
館長一愣:“時老師不是已經辭......”
話未說完,時硯舟對他輕輕搖頭。
館長咽下後麵的話:“是,溫總。”
宣布完,溫若璃脫下西裝外套,裹住白昭野,打橫抱起離開。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時硯舟心頭像塞滿浸水的棉花,沉重窒息。
他強撐著,對圍觀同事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散了吧。”
幾個相熟的同事,看向他的目光充滿同情。
自此,白昭野開始出入溫若璃的核心收藏室。
溫若璃甚至讓白昭野搬進她的別墅,美其名曰“近距離研究藏品”,開出天價顧問費。
他說修複室的燈光太暗,溫若璃眼都不眨:“按白顧問的意思換。”
時硯舟站在門口,看著工人將他精心調試的專業燈源拆走。
那是他根據不同文物材質反複測試的色溫,能最大限度減少光損傷。
別墅裏,白昭野拿起一個他修複好的宋代瓷枕:“這個裂痕補得真醜,扔了吧。”
溫若璃寵溺地揉揉他的發頂:“隻要你高興,都隨你。”
時硯舟指尖微微收緊,又緩緩鬆開。
那隻瓷枕,是他耗費數月心血,查閱無數資料才修複成功的。
如今,它被隨意丟進儲藏室角落。
“承古齋”和溫若璃的世界,都變得麵目全非。
時硯舟利用停職時間,默默收拾好行李。
正聯係房東退租,手機響起。
溫若璃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收藏室那批漢代簡牘出事了,立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