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去“承古齋”辦理離職手續。
館長滿臉驚詫:“硯舟,你真要走?溫總知道嗎?”
他淡淡一笑:“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可溫總她......”
“她會知道的。”
時硯舟語氣平靜無波。
畢竟,他已無任何留下的理由。
他拿著文件,走向溫若璃的辦公室。
門未關嚴,裏麵傳來對話。
溫若璃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笑著看麵前站著的白昭野。
白昭野一臉冷淡:“溫總,麻煩簽字,我要去畫室。”
女人手中鋼筆一頓,撐著下巴,:“今晚一起吃飯,我就簽。”
這幅模樣,惹得白昭野瞪了她好幾眼。
時硯舟站在門口,表情無波無瀾。
心口卻仍有細密的刺疼。
他正欲離開,白昭野的餘光掃到他,怒氣衝衝地將手裏的文件拍在他身上:“時修複師!雖然你是我老師,但請你管好溫總!再有越軌行為,我立刻走人!”
說完,氣衝衝離開。
溫若璃看著他背影,眼底笑意未散。
時硯舟看著手裏的文件,內心自嘲翻湧。
他求而不得的一切,溫若璃輕而易舉全給了別人。
斂好情緒,他將離職文件放在最上層,遞給溫若璃。
女人收回追隨的目光。
拿起筆,在離職申請上流暢簽下名字。
看著她毫不猶豫的動作,時硯舟忍不住開口:“溫總,不看一下內容?”
溫若璃笑了笑,目光溫柔:“昭野拿來的文件,我自然相信。”
簽完最後一份,她將文件遞回。
“時修複師,昭野年紀小,以後多照顧他。”
以後?
可惜,沒有以後了。
時硯舟接過文件:“是,溫總。”
伸手時,手背上大片青紫暴露在溫若璃視線裏。
她眉頭一皺:“手怎麼了?”
時硯舟扯了扯嘴角:“沒事,皮外傷。”
溫若璃點了點頭,忽然遞過一個蒂芙尼藍的絲絨盒子:“打開看看。”
時硯舟微怔,在她隱含期待的目光下打開。
一隻珠光寶氣的鑽石戒指靜靜躺在天鵝絨上。
心頭雜亂。
“你不用給我。”
“硯舟,”
她突然靠近,氣息拂過他耳畔。
“幫我看看,這條項鏈昭野會喜歡嗎?”
時硯舟握著盒子的手幾不可察地一顫。
原來,是給白昭野的。
他壓下心酸,扯出一個淡笑:“很好看,他會喜歡的。”
溫若璃看了他幾秒,修長的手指拂過他耳邊碎發,動作帶著一絲曖昧的溫柔:“硯舟,你在吃醋?”
時硯舟剛想開口,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兩人走出辦公室。
白昭野獨自站在修複室外,眼眶泛紅,眼神倔強。
“你連基本化學試劑都能搞混!知不知道會毀掉文物!”“真不懂溫總為什麼讓他來,什麼都不會。”“靠關係進來的就是不靠譜。”
議論聲越來越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