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我接到了繼母的電話,電話裏的她泣不成聲。
“晚晚,你快回來吧!你弟弟的公司快不行了,你爸急得都住院了!”
我心裏一片冰冷。
我太了解他們了。
這不過是傅雲洲開出的價碼,讓他們來演一出苦情戲。
我如約回了家。
一進門,就看見一桌豐盛的菜肴,和我那個據說“快不行了”的弟弟,正紅光滿麵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我爸坐在主位,臉色陰沉。
繼母一看見我,立刻衝上來抓住我的手,眼淚說來就來。
“晚晚啊,你總算回來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雲洲對你多好啊,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為了一點小事就要離婚,你這是要毀了這個家,還要毀了你弟弟的前途啊!”
“一點小事?”我重複著這四個字,覺得荒謬至極。
我弟弟也站了起來,幫腔道。
“姐,差不多就行了。姐夫都答應了,隻要你肯回家,就給我公司投五百萬!五百萬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別這麼自私,隻顧著自己鬧脾氣!”
一家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們每個人都在指責我的不懂事,我的自私。
卻沒一個人問我,那“一點小事”裏,我究竟經曆了什麼。
我爸終於開了口,一錘定音。
“林清晚,今天雲洲也來了。你當著我們的麵,給他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別再作妖了。”
隨著他的話音,傅雲洲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他換上了一副溫和的麵孔,仿佛他才是那個受盡委屈、顧全大局的受害者。
“你們別怪晚晚。她隻是一時想不開,我會好好跟她談的。”
他走到我麵前,想來牽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避開了。
我環視著我所謂的“家人們”,從他們臉上看到了貪婪、算計和不耐煩。
我拿出手機,按下了播放鍵。
一段清晰的錄音,在寂靜的客廳裏響了起來。
是我繼母的聲音,諂媚又貪婪。
“傅女婿,你放心!五百萬是吧?隻要錢到位,女兒那邊我肯定去搞定!她的性子我最清楚,心軟,耳根子也軟,我哭一哭鬧一鬧,她就得聽我的!”
錄音播放完畢,客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繼母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我弟弟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爸的臉色,從陰沉變成了醬紫。
我平靜地看著他們,一字一句地開口。
“今天,我不是回來聽你們勸的。我是來做個了斷的。”
我將另一份錄音的備份和這些年我媽以各種名義向我索要錢財的轉賬記錄截圖,發到了家庭群裏。
“從今天起,我林清晚,與這個家,斷絕一切關係。你們欠傅雲洲的人情,自己去還。我給你們的錢,也足夠你們安享晚年了。”
家庭內部的矛盾瞬間爆發,繼母開始尖叫著咒罵我,我爸則怒吼著讓我滾出去。
我沒有理會這場鬧劇。
我最後看向傅雲洲,他正用一種陌生的、探究的目光看著我。
我朝他揚了揚手機。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在你忙著收買我家人的時候,我收到了瑞金頂級律所的合夥人offer。”
“傅雲洲,我不僅經濟獨立,我的人格,也早就獨立了。”
我沒再看他們一眼,轉身走出了這個讓我作嘔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