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洲的“藝術品鑒之旅”提前結束了。
原因無他,他收到了我平安逃脫的消息。
一個不聽話的棋子脫離了掌控,這讓他感到了冒犯。
我約他在我婚前名下的一間公寓見麵。
他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長途飛行的風塵,以及一絲香水味。
他一進門,就將一個文件夾甩在茶幾上。
“林清晚,你長本事了。敢在我床上放那種惡心東西。”
我抬起頭,看著他那張英俊卻毫無溫度的臉。
“惡心嗎?那是我從你的‘規矩’裏,活著爬出來的證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用這種方式博取同情?還是想威脅我?”
他走近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開始了他慣用的那套。
“我承認,這次的手段是激烈了一點。但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
“你看看你最近,越來越偏執,越來越不懂事。我隻是想磨掉你那些沒用的棱角,讓你明白誰才是這個家的主導。這對我們未來的關係發展,有好處。”
他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仿佛他不是幫凶,而是一個用心良苦的丈夫。
多可笑。
我沒有和他爭辯,隻是將麵前的一份文件,推到他麵前。
“傅雲洲,別演了。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他低頭,看清了文件標題上的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他先是一愣,隨即嗤笑出聲。
“離婚?林清晚,你是不是被綁匪打壞了腦子?你跟我提離婚?”
“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的社交圈,你的生活品質,你弟弟那家半死不活的公司。離開我,你算什麼東西?”
他的話像刀子,每一句都精準地紮在我曾經最在意的地方。
可惜,現在那個在意這些的林清晚,已經死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嘲諷,隻是平靜地陳述事實。
“首先,我的社交圈在我嫁給你之前就存在,我是一名執業律師,不是你的金絲雀。”
“其次,我的生活品質,大部分來源於我自己的婚前財產,這一點,我們做過公證。”
“最後,我弟弟的公司......”
我頓了頓,從另一份文件袋裏,抽出幾張銀行流水和股權轉讓協議的複印件。
“在你和蘇小姐暢遊歐洲的時候,我已經把我婚前財產及其在婚內產生的合法增值收益,全部轉移到了我的個人信托基金裏。這個基金的受益人,隻有我自己。”
我將另一份文件推過去。
“另外,我們名下共同持有的三個聯名賬戶,五個投資項目,因為存在非法轉移共同財產的嫌疑,已經被我申請凍結了。”
我看著他瞬間僵硬的臉,補充了最後一句。
“傅總,離開你,我可能什麼都不算。但至少,我還是個懂法的好公民。”
他死死地盯著那些文件,仿佛要用目光把它們燒穿。
他第一次在我麵前,露出了那種失控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
我端起麵前早已涼透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大概是從我被綁在椅子上,聽見你說‘我嫌臟’的那一刻開始吧。”
“傅雲洲,簽了它。我們體麵地結束,對你,對傅氏集團,都好。”
他猛地將桌上的文件全部掃到地上,紙張散落一地。
“林清晚!你休想!”
傅雲洲無法接受失控的局麵,他開始用他最擅長的方式——金錢,來對付我。
他第一個目標,是我的原生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