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綁在地下室的鐵椅子上,綁匪的電話打給了我的丈夫,傅雲洲。
“一千萬,或者你妻子的一根手指,你選。”
電話開了免提,我能聽見傅雲洲毫不猶豫的聲音:“我選錢。”
我瞬間熱淚盈眶。
綁匪愣了一下,隨即獰笑:“傅總果然情深義重。”
我死死咬著嘴唇,心中充滿劫後餘生的慶幸。
可下一秒,我聽見傅雲洲說:“但我沒說錢是給你們的。”
“傅氏集團的法務部會陪你們玩到底。”
“至於我的妻子......”
他頓了頓,“她不聽話,正好讓你們教教她規矩。手指不必了,我嫌臟。”
電話掛斷。
綁匪看向我的眼神,從勒索變成了純粹的惡意。
後來,我看到新聞。
傅雲洲用那一千萬,點天燈拍下了他白月光女神蘇挽秋的一幅畫。
標題是:【千金一笑,愛意永恒】。
原來,我的命,不如她的一幅畫。
......
綁匪不再提錢,開始專心致誌地執行傅雲洲的“指令”——教我規矩。
冰冷的水從頭頂澆下,浸透我身上那件為了結婚紀念日精心挑選的連衣裙。
一個男人拽著我的頭發,強迫我抬頭看他。
“傅太太,你老公說你不聽話。你說說,怎麼個不聽話法?”
另一個聲音在旁邊起哄。
“大哥,跟她廢什麼話,傅總的意思不就是讓我們隨便玩嗎?”
拳頭落下的悶響,和骨頭錯位的劇痛,成了我記憶裏唯一的背景音。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還是兩天。
時間在這裏失去了意義,隻剩下持續的疼痛和間歇的昏迷。
在我意識模糊的邊緣,綁匪們似乎因為分贓不均起了內訌。
求生的本能讓我從冰冷的地麵上撐起身體。
我用盡全身力氣,一點點磨開了繩子。
每動一下,都感覺有無數根針在紮我的五臟六腑。
我爬出那間地下室,拖著殘破的身體,在無人的公路上爬了很久很久。
直到一束車燈照亮我,一聲尖叫。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一個好心的護士看我醒來,遞給我一杯溫水。
“你總算醒了,你家人呢?我們聯係不上。”
家人?我唯一的家人,是傅雲洲。
“能借我一下手機嗎?我看看新聞。”
護士有些詫異,但還是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顫抖的手指點開財經APP,推送的頭條刺得我眼睛生疼。
【傅氏集團總裁傅雲洲斥資千萬,拍下天才畫家蘇挽秋畫作《遙望》,締造藝術品拍賣新神話。】
照片上,傅雲洲和蘇挽秋站在一起,他替她擋開擁擠的記者,姿態親密而保護。
蘇挽秋笑得溫婉動人,像一朵不染塵埃的白蓮。
而我,在他們為了“藝術”一擲千金的時候,正被他們“教規矩”。
我把手機還給護士,平靜地道了謝。
出院那天,我拒絕了警方的後續追問,隻說自己不記得了。
我打車回到我和傅雲洲的婚房。
管家告訴我,傅先生和蘇小姐已經飛往歐洲,進行為期半個月的“藝術品鑒之旅”。
我點點頭,走進主臥。
房間裏還殘留著蘇挽秋的香水味。
衣帽間裏,屬於我的東西被擠在一個小角落,而大部分空間,都掛滿了蘇挽秋喜歡的品牌高定。
我沒有去動那些東西。
我隻是從行李袋裏,拿出我逃出來時穿的那件連衣裙。
那件裙子,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上麵沾滿了幹涸的血跡、泥土和我在地上翻滾時蹭到的汙穢。
布料被撕扯得破破爛爛,散發著一股酸腐的氣味。
我把它攤開在床上,一點點撫平上麵的褶皺,仿佛在撫平我這幾年可笑的婚姻。
然後,我走進傅雲洲的書房,從他收藏的那些奢華禮盒中,挑出了一個最大最精致的。
我將這件破爛的、沾滿我血汙的連衣裙,平整地疊好,小心翼翼地放進禮盒。
我把這份“禮物”,端正地放在了傅雲洲的床頭櫃上。
做完這一切,我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