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川的眉頭擰得像打了死結,人如其名,真皺成了一個川字。
警笛聲徹底消失後,他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
竟然罕見的對著他的心尖尖發了脾氣:“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許佳音渾身發顫,臉被我打的腫得像個發麵饅頭。
嘴角帶著血跡,說話都漏風:“一川,我......我真的解釋過了,就是低頭付個錢的功夫......”
“阿姨騙人!”她的話還沒說完,趴在我肩頭的女兒突然開口。
小奶音裏裹著濃濃的委屈,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砸在我頸窩裏。
“阿姨說去給希希買糖,把希希領到黑糊糊的小房間,就把希希關起來了!”
許佳音臉色猛地一白,慌忙擺手:“哎呀,孩子家家懂什麼呀,童言無忌的,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一直把希希當親女兒疼的。”
她說著,又想去拉沈一川的胳膊,隻是手伸到一半,終究是沒敢碰。
我隻覺得荒謬又可笑。
自己的女兒兩年間過得什麼日子,他從來不管不問。
從前活潑好動的女兒,被他養的怯生生的。
沈家何等氣派,可希希卻沒有半點千金該有的嬌憨明媚。
若是他對希希好也就算了。
偏偏他會相信一個挖空心思要把他據為己有的女人,會真心把別人的孩子當成親生的疼。
我再也看不下去這場鬧劇,聲音冷得像結了冰:“沈一川,你怎麼辜負我都沒關係,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希希當成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具,讓她連半點愛都感受不到。”
希希趴在我肩頭睡著了,我放輕了聲音。
強壓下翻湧的情緒,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決絕:“離婚吧,孩子歸我。”
眼角的餘光瞥見許佳音,她那張腫得不成樣子的臉上,竟飛快地閃過一絲竊喜。
我轉頭直視著她,一字一句道:“這次沒抓到確鑿證據,我是拿你沒辦法,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給你,也不會再給沈一川任何傷害我女兒的機會。”
“是我不要沈一川的,”我揚了揚下巴,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因為他根本不配,我謝婉寧,還有我的女兒謝念希,都不稀罕他了。”
說完,我抱著希希轉身就走。
手腕突然被猛地攥住,沈一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這麼晚了,你要去哪?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今晚先在這裏住下。”
他幾步就攔在我麵前,硬生生截住去路,眉頭擰得更緊了:“希希都睡著了,別折騰孩子,今晚就在這兒住。”
我猛地甩開沈一川的手,腳步未停。
他站在原地望著我,眼底翻湧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婉寧,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那些散出去的新聞,都隻是權宜之計。”
我原以為今晚的眼淚早已流幹。
可當他用這種語氣,說出這些自欺欺人的話時,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湧了上來。
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滾,怎麼擦都擦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