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關進了私人精神病院。
房間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守。
我的診斷書就擺在床頭,那幾個黑體大字像是在宣判我的死刑。
【重度被害妄想症伴有暴力傾向】
每天護士都會準時出現,麵無表情地撬開我的嘴,將不知名的藥物灌進去。
那藥水又苦又澀,一入喉就燒得我胃裏翻江倒海。
他們要的不是治好我,而是要我真的瘋掉。
江澈的直播預告像一個催命符,他要偽造一場完美的精神病人自殺,讓一切都順理成章地結束。
我試過求救。
有一次我趁著一個年輕護士給我換藥時,壓低聲音哀求:
“求求你,幫我報警,江澈是殺人犯!”
她嚇得猛地抽回手,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戒備,快步退出了病房。
從那以後,所有的護士看我的眼神都帶著一種冷漠的憐憫。
她們都被江澈收買了,在這裏我孤立無援。
絕望中江澈來了。
他穿著得體,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雅雅,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
他微笑著,仿佛我們還是那對恩愛的未婚夫妻。
我死死地盯著他,恨不得用目光將他淩遲。
他似乎很享受我這副樣子,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將屏幕轉向我。
畫麵裏,是我養的那隻叫雪球的布偶貓。
它雪白的身體被牢牢綁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湛藍色的眼睛裏滿是驚恐。
戴著醫用手套的孫笑笑,正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雪球的腹部上輕輕比劃,臉上是殘忍又興奮的笑容。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雅雅,它很乖,不像你。”
江澈的聲音一字一句地砸在我的心上。
“你看,它多漂亮,多可愛。”
“你再不聽話,下一次,這把刀就真的落下去了。”
“不要!”
我瘋了一樣撲過去,卻被他輕易地躲開。
我跪倒在地,淚水決堤,所有的尊嚴和骨氣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江澈,我求求你放過它,我聽話,我什麼都聽你的!”
我的心理防線,在看到雪球那雙驚恐的眼睛時,徹底崩潰了。
從那天起,我“瘋”了。
我開始順從地張嘴吃藥,不再反抗。
我常常一個人縮在牆角,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時而傻笑,時而哭泣。
他們對我漸漸放鬆了警惕,隻當我的精神已經被藥物徹底摧毀。
但他們不知道,每一次吃藥,我都會將大部分藥片偷偷藏在舌下,趁他們不注意時吐掉。
我計算著身體能承受的最低藥物劑量,努力讓自己清醒。
我在等待一個能離開這裏的機會。
終於在我藏匿了足夠劑量藥後,機會來了。
那天下午,我趁護士不備,將所有積攢的藥片混著水吞下。
幾分鐘後,藥效猛烈發作。
我渾身劇烈抽搐起來,四肢不受控製地痙攣。
自殺和被藥物致死是有區別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護士慌了。
“快!病人心率下降!”
“聯係總院!立刻安排轉院搶救!”
在被抬上急救推床,推出病房的那一刻,我用盡最後的力氣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