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杳端著杯紅酒,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麵前。
“許小姐,第一杯酒,我想敬你。”
看到我紅著的眼眶,她眼底布滿挑釁的得意。
我冷淡的吐出兩個字,“讓開。”
可我還未動作,她一個踉蹌,手裏的酒整個潑到了我臉上。
“白杳杳!”
沈譯一個箭步衝過來,扶住了她。
發現她裙子上也沾了酒漬,他立刻抽出紙巾,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拭。
“許雪薇,你到底想鬧到什麼時候,不過是一些你根本不在乎的東西。”
他一邊安撫白杳杳一邊抬頭,卻在對上我的眼神時,呆滯片刻。
隨即又繼續哄著白杳杳,像是看不到我的狼狽。
“你說得對,不過是不在乎的東西。”
我冷聲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我的寶貝女兒,今天的慶祝酒會,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沈譯沒送你回來?”
到家時,父親正在門口等我,沒看到沈譯的身影,他有些意外。
我挽住他的手臂,一言不發地往裏走,父親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和沈譯鬧矛盾了?”
我垂下眼簾,許久才擠出一個笑容,“爸爸,我不想和沈譯訂婚了,我也不想再管公司的事。”
父親愣住了,最後什麼也沒追問。
“好,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爸爸都支持你。”
我鼻尖一酸。
回到房間,手機才收到沈譯的短信。
“別忘了明天簽約,我們準備了很久的項目。”
“早點休息,我明天一早去接你。”
準備了很久的項目。
我扯出自嘲的笑,淚水滑落。
沈譯,那個項目向來都隻是你想要的而已。
就連公司的發展方向,我也是為了你才放棄了自己真正想做的領域。
事實證明,我當初的退讓,一文不值。
我剛關掉手機,就收到了另一條消息。
是陸哲。
向來殺伐果斷的他,竟然給我發來旺仔小饅頭的圖片。
“會議室的茶點換成這個怎麼樣?”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回了個好,手機就再沒響起。
第二天一早,沈譯還沒來,我就先去了公司。
不為別的,隻為我放在他辦公室裏的一些私人物品,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沒想到,剛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沈譯在給白杳杳講項目方案,而她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見我突然進來,沈譯也難得地顯露出一絲尷尬,連忙開口。
“杳杳很有設計天賦,昨晚她熬夜修改了方案,所以我才讓她來旁聽。”
“你們繼續。”
我麵無表情地打斷他,徑直拿起沾了汙漬的大衣。
最後連保險櫃裏的文件、設計稿,我全都收進了包裏。
“哦,對了。”
離開前,我微笑著看向秘書。
“麻煩你把我辦公室裏所有屬於我的東西都清出去,或者讓那位小姐拿走,畢竟她很喜歡用別人的東西。”
我還沒走出辦公室,沈譯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許雪薇,道歉!難道你媽沒有教過你什麼是基本尊重嗎?”
我猛地回身,眼神冰冷地盯著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我的母親,早在我十歲那年就因病去世,是我父親一個人把我拉扯大。
他立刻走上前,想拉住我,卻被我用力甩開。
“我為什麼要道歉?我的東西,你送可以,我送就是羞辱,這是什麼道理?”
“你!”
剛才那點微末的歉意瞬間消失,沈譯還想說什麼,卻被白杳杳柔弱地拉住了衣角。
“別說了,都是我不好。昨晚你為了陪我改方案,一整夜都沒休息,不能再生氣了。”
說完,她又泫然欲泣地看向我,朝我深深地彎下腰。
“對不起,許小姐,我知道我這種普通人永遠都配不上你的世界,我馬上就走。”
我抱著裝有遺物的箱子,嗤笑出聲,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惡心。
不隻是對這個手段拙劣的女人,更是對那個眼盲心瞎、自以為是的沈譯。
“你錯了,你並不隻是普通。你更像陰暗角落裏的苔蘚,天生就靠侵蝕別人的養分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