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瑾見她沉默,眼神愈發冷厲:“來人!拖下去!鞭刑五十!”
顏凝指尖死死掐入掌心,任由侍衛將她拖入院中。
鞭子破空抽在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第一鞭落下,劇痛席卷五臟六腑。
她想起七年前,裴修瑾拿著軟尺為她量身,尋遍楚國繡娘隻為給她做一件雲裳羽衣。
第十鞭落下,皮開肉綻,鮮血汩汩湧出。
她想起五年前,裴修瑾親自刻了三個月的木簪,隻為做一枝最好看的桃花簪哄她一笑。
第三十鞭落下,背上早已傷痕累累,血肉模糊。
她想起三年前,楚國先皇病重,裴修瑾身陷漩渦,卻將先皇所賜免死金牌給了她,隻為護她平安。
“啪—!”最後一鞭重重甩下,顏凝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公主,您受苦了......”白枝用濕帕子輕輕擦拭顏凝背上猙獰的傷口,眼淚砸在手背。
顏凝搖搖頭,聲音嘶啞:“無妨......很快......就能回家了......”
她從床底拖出一個檀木匣子,裏麵珍藏著這些年裴修瑾贈她的物件。
指尖撫過那些承載著過往的物件,顏凝嘴角浮起一絲蒼涼的苦笑:“都燒了。”
白枝驚呼:“公主?”
物件投入火盆,迅速化為灰燼。
顏凝麵無表情地看著火焰吞噬一切:“我不是誰的附屬,更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這七年,就當一場大夢。”
“你在做什麼?”裴修瑾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顏凝微怔:“清理些無用之物。”
裴修瑾神色晦暗不明,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攥住她手腕:“跟我走!”
馬車顛簸著出了城,停在一家酒樓前。
雅間裏擺滿各色珍饈。
“吃。”裴修瑾冷聲命令。
顏凝乖順地拿起筷子,從第一道菜開始品嘗。
燒鵝、鱸魚、鹿茸......一道接一道,胃裏很快脹痛難忍。
“王爺這是何意?”她小聲問。
裴修瑾神情淡漠:“素兮生辰在即,選幾道新菜式,給她驚喜。”
顏凝筷子一頓。
曾幾何時,裴修瑾跑遍京城,隻為給她找家鄉口味的蜜餞。
後來她隨口誇了句某家酒樓的點心好,他竟親自去學了半個月。
“我吃不下了。”她放下筷子。
裴修瑾猛地扣住她手腕:“繼續。”
“你要為她......這般折辱我?”顏凝聲音發顫,“七年夫妻......在你眼裏算什麼?”
裴修瑾眼神閃了閃:“你既為妾,就該學會討好主母。”
顏凝胸口發悶,無言以對。
她再不濟,也曾是西涼公主......
門突然被推開,素兮紅著眼眶站在門口:“王爺,你們......”
裴修瑾毫不猶豫甩開顏凝,她踉蹌著跌倒在地。
“不是你想的那樣,”裴修瑾急切地摟住素兮,“你生辰將至,我帶她來試菜,想給你驚喜。”
素兮含淚:“當真?”
“自然。”裴修瑾斬釘截鐵。
素兮目光掃過滿桌菜肴:“既是試菜,為何沒吃完?”
裴修瑾眼神一冷,兩名侍衛立刻上前按住顏凝。
“不要!裴修瑾!我吃不下了!”顏凝掙紮著,卻被掐住下巴強行灌入食物。
湯汁順著下巴流到衣襟,胃裏翻江倒海。
“嘔—!”血水混著飯菜噴了出來。
素兮假意上前攙扶,卻被顏凝下意識推開。
“放肆!”裴修瑾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素兮好心扶你,你竟敢推她!若她出事,本王絕不輕饒!”
說完,他急忙抱起素兮匆匆上了馬車,頭也不回。
顏凝撐著身子站起來,一步一步往王府方向挪。
三個時辰後,當她跌倒在王府門前,臉色慘白如鬼。
白枝哭著將她扶進屋,換下濕透帶血的衣裳。
“公主!您又吐血了!”
顏凝擺擺手,從妝匣深處取出一個荷包:“這裏有些銀兩......你明日就離開王府,去給皇兄送信。”
她咳嗽兩聲,“記住......五日後藥效發作,我會斷了氣息......那時,皇兄就能接我回家了......”
白枝淚如雨下:“奴婢走了......誰來照顧公主?”
“放心......我撐得住......”顏凝勉強笑笑,“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皇兄......”
白枝離開後,顏凝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奇異的香氣鑽入鼻腔。
她渾身燥熱,掙紮著爬起來想喝水。
“夫人需要什麼?奴才幫您。”一個猥瑣的聲音突然在陰影裏響起。
顏凝驟然驚醒!
“你是誰?滾出去!”
小廝咧嘴一笑,露出黃牙:“王妃娘娘說,今夜讓奴才......好好伺候您。”
他猛地撲上來,撕開顏凝衣襟。
“放開我!”顏凝拚命掙紮,手腕卻無力反抗。
就在小廝即將得逞時,房門被猛地踹開!
裴修瑾站在門口,身後是素兮和一眾仆役。
燭光下,顏凝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小廝正壓在她身上。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