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凝蜷縮在床角,手指死死攥著胸前僅剩的布料。
那小廝連忙跪地磕頭:“王爺明鑒!是夫人勾引奴才!她說......說王爺冷落她已久......”
“我沒有!”顏凝聲音嘶啞,身體止不住顫抖。
素兮輕歎一聲,柔弱地靠在裴修瑾懷中:“王爺好心來看姐姐,沒想到竟撞見這般......即便王爺如今不常來姐姐這兒,姐姐也不該如此......饑不擇食啊......”
“夠了!”裴修瑾眉頭緊鎖,厲聲嗬斥,“都給本王滾出去!”
眾人慌忙退下,房門驟然關上。
顏凝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隻大手已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連養馬的小廝都能看上?你就這般浪蕩?”裴修瑾手上青筋暴起,眼神陰鷙瘋狂。
顏凝渾身發抖,臉色慘白:“王爺......為何不肯信我一次......”
“信你?”裴修瑾冷笑,手指收緊,“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何可說?”
呼吸越來越困難,顏凝自嘲一笑:“對!我就是蕩婦!那你休了我啊!”
“休想!”裴修瑾猛地將她摔在床上,“離開王府?你做夢!”
“撕拉—!”衣衫被撕成破布。
“別碰我!”顏凝眉頭緊鎖,拚命抵抗,手上卻使不出力氣。
裴修瑾眼中寒意愈甚:“不讓本王碰?難不成......是為了給你那奸夫守身如玉?”
聞言,她滿眼震驚,心底一片寒涼。
從未想過,這般汙言穢語竟會從他口中說出。
她指尖死死掐入掌心,咬著唇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燭火搖曳了一夜。
“嘩啦—”一盆冰水澆在臉上。
顏凝猛地驚醒。
裴修瑾站在床前,手中攥著一個紮滿銀針的布偶:“為何要害素兮?”
顏凝茫然看著那個寫著“素兮”的巫蠱娃娃:“我從未......”
“這是從你院中樹下挖出來的!”裴修瑾將娃娃砸在她臉上,“除了你,還有誰這般惡毒?”
顏凝呼吸一滯,嗓音沙啞:“王爺既已定論......何必再問?”
“終於承認了?”裴修瑾一把掐住她脖子,觸及她滾燙的皮膚時微微一怔,“去祠堂抄經千遍!為素兮祈福!”
顏凝被拖下床,雙腿軟得站不住。
她閉著眼,任由侍衛架著往外走,不再看裴修瑾一眼。
祠堂內陰冷潮濕。
第一日,顏凝還能握住筆,一字一句抄寫。
可假死藥的副作用越來越強,她的手抖得厲害,字跡扭曲,渾身無力倒在地上。
第二日,顏凝餓了一天一夜,仆役才送來發黴的飯菜:“王妃娘娘說了,害人的毒婦隻配吃這個。”
老鼠在牆角窸窣作響。
顏凝縮在蒲團上,不敢合眼。
天快亮時,一盆腥臭的黑狗血潑在門口。
“晦氣!”仆役朝裏啐了一口。
三日後,顏凝再也撐不住了。
她倒在冰冷的地上,望著窗外漸圓的月亮。
中秋將至,王府張燈結彩,歡笑聲隱約傳來。
裴修瑾為素兮明燈三千,照亮半座京城。
他奏請皇上,洗去素兮賤籍,為她枉死的家人平反立碑。
更雇了滿城說書人,傳唱他們的“良緣佳話”。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顏凝艱難地抬手,想抓住那一縷微光,卻隻撲了個空。
“哥哥......”她氣若遊絲,“我想......家了......”
手指頹然垂下,再無聲息。
中秋夜宴,滿城燈火。
裴修瑾摟著素兮站在摘星樓上,看三千明燈升空。
心口驟然一陣刺痛,手中的酒杯“啪”地落地。
“王爺?”素兮關切地湊近,眼中卻閃過一絲嫉恨。
裴修瑾皺眉按住胸口,正欲開口,侍衛匆匆來報:“王爺!西涼使節求見,說要見公主殿下!”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裴修瑾立刻起身:“帶路!”
推開祠堂門的瞬間,一股寒氣撲麵而來。
西涼使臣跟在後麵,臉色鐵青。
“顏凝?”裴修瑾輕聲喚道,莫名心慌。
他快步走到那個伏在案前的瘦弱身影旁,瞳孔驟縮!
顏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