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跑丟了兩隻鞋,才在珞山腳下的派出所找到賀時雋。
可同時看到的,還有賀時雋的現任未婚妻,沈微。
她伸手擋在我麵前:“姐姐,如今時雋的事情也該我全權接手了。你,已經是過去式了。”
沈微是我爸外麵女人生的私生女,她氣死了我媽。
三年前我被家族判定沒有利用價值後,便派了她來籠絡賀家。
賀時雋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可這個人唯獨不能是沈微。
我蹲在賀時雋麵前,“跟我回去嗎?”
賀時雋置若罔聞,戒備地縮在角落裏,杉木的冷香盈滿鼻尖,和沈微身上的是一個味道。
那雙漂亮又淩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帶著鋪天蓋地的恨意,猝不及防間,他將沈微扯到身後。
我聽見他說:“南桉,到我身後來。”
心臟重重跳了一下,隨後是漫長的空拍。
身上的血好像都隨著這句話凝固住。
過了好幾秒,才緩緩抬起頭,眼前是一片虛焦的噪點:
“你叫她什麼?你說她......是誰?”
“沈,南,桉。沒想到吧,從你當初冒充南桉的那刻起就該想到,你的謊言會有被戳破的一天。”
“太好了,我的南桉沒死......”
沈微窩在他懷裏,滿臉委屈:“是啊阿雋,她冒充我把你藏起來好久,我眼睛都快哭瞎了。還好上天垂憐讓我找到你。”
可對上我時,沈微眼中滿是得意和挑釁。
像是邊扇我巴掌邊對我說,你看,你爸和沈家是我的,就連賀時雋也是我的,你的真心根本不值一提!
眼前荒謬的一幕令我想笑,可嘴角無論如何也提不起來。
賀時雋出國前,最討厭的就是沈微了。
每次遇到沈微他都將我擋在身後,捂住我的耳朵:
“她說得所有話你都別聽,都是假的!”
“我告訴你,沈南桉是我這輩子頂頂喜歡的女孩,不論是沈家還是賀家派你來的,我勸你都收了這份心思!”
而如今,他卻允許沈微依偎在他懷裏,與他交頸耳語。
心裏像是卷起了一股無端怒火,燒得我紮心撓肺地疼。
憑什麼?憑什麼是沈微?
她手上有密密麻麻被你劃出的傷痕嗎?她有一天七次為你記錄病程嗎?她有嘗過怕你自殺守在床前無數次睜眼到天亮的滋味嗎?
她什麼都沒做,可憑什麼她可以親吻你的臉頰,而我卻隻能得到你滿是仇恨的眼神?
我病得快死了,賀時雋。
你連最後這麼幾天都等不了,就這麼著急甩掉我?
我咬牙拽住賀時雋的手往外扯,“跟我回去。”
“我不管什麼沈南桉沈北桉,我照顧了你兩百天,你欠我的。”
手猛地被他甩開,我失衡栽倒下去。
後腦勺一陣鈍痛,恍惚間,我似乎是撞到了辦公桌的角上,席卷全身的劇烈疼痛令我動彈不得。
賀時雋垂著眼站在我麵前,將一遝遝鈔票扔在我身上。
“兩百天,一百萬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