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薑雨姝躺在病床上,渾身都是要散架的痛,她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進衛生所了。
這時電話聲響起,是她在監獄裏打點的獄警:“薑同 誌,你母親在監獄裏被“特別”關照了,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薑雨姝呼吸一滯,愣愣道:“你說什麼....?”
“有人吩咐了領導,讓他們“關照”一下你母親,現在她在裏麵沒有飯吃,還被同寢針對,每天在太陽下放風十個小時!”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讓她感到一陣眩暈,手機裏的聲音越來越遠。
病房門被驀地打開,傅言澈走了進來。
薑雨姝緩緩抬頭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一切:“是你幹的。”
隻有傅言澈做的到這些,何況他還認為是自己威脅的顧月枳。
傅言澈臉上沒有困惑,和驚訝。
她看著他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聲音顫抖:“我媽對你們家有恩,你不能這麼對她,這麼多年她身體很不好,經不起這麼折騰的。”
傅言澈走近她,掐住她的雙頰,眼眸寒冷:“她是對我們家有恩,但對枳枳沒有,你如果有什麼不滿衝我來,都是我該受的,但你為什麼又要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說到最後,薑雨姝的臉都仿佛要被掐碎。
她眼眶通倔強的看著他:“我沒有拍照片,也沒有威脅過顧月枳,不信你去找人查...”
“不是你還能是誰?枳枳性格溫和,從沒有和誰起過衝突,隻有你。”他冷眼看著。
不論她怎麼辯解,他都認定了是她。
薑雨姝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眼角有淚滑下,滑過傅言澈的手背。
他感覺到溫熱,心底某處仿佛被燙了一下。
“好,我知道錯了,你讓他們放過我媽,我以後都離顧月枳遠遠的。”
她低頭妥協了,不想再做無謂的掙紮了,因為沒有任何用處,她隻想母親好好的,她還要帶她離開呢。
見她軟下來,傅言澈的手鬆了力道,改為輕撫聲音也放緩了:“我也不想傷害薑阿姨的,但枳枳是個無辜的人,她以後也不會出現在為我們的生活裏,你不想相處就不相處了,但也不要傷害她。”
薑雨姝感覺到自己額頭上被輕吻了一下,她失神的點頭,像是一個聽話的玩偶。
可盡管她這麼聽話,還是沒能留住母親。
接到監獄的電話是在第二天,趕過去的路上她都沒有記憶,回過神來就已經到了停屍間。
一個拉開的擔架上,躺著悄無聲息臉色蒼白的母親,薑雨姝跌坐在地上,手顫抖著遲遲不敢落下。
她聲音哽咽,淚水滴在冰冷的臉龐上,也換不回一丁點溫熱,:“媽媽....你不是說要跟我離開嗎...你醒醒啊....明明馬上就要離開了,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啊....”
獄警在一旁不忍的解釋:“是過勞,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當天薑雨姝就把母親火化了,葬禮也隻有她一個人。
葬禮開始前,她用殯儀館的座機給傅言澈的辦公室打了十九個電話,全是未接聽,第二十個的時候終於被接通,卻是學生接的。
“師母啊,老師陪枳枳去看演唱會了,你有什麼事嗎?”
薑雨姝手一僵,想到了以前她邀請他去看自己的演出的時候,他說:“你知道我不喜歡人多嘈雜的地方。”
可現在卻陪著顧月枳去人擠人的演唱會,薑雨姝自嘲一笑,啞聲說:“沒事....”
她在殯儀館買了一個項鏈,親手把母親的骨灰裝在裏麵:“媽,我帶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