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擎一走,林家主臉上的恭敬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厭惡。
他盯著林稚,冷笑一聲:
“好一個狐媚子,連定北侯都能勾到手,難怪謝泉看不上你!”
林稚低著頭,指尖微微發顫,聲音細弱:
“父親......”
“閉嘴!”
林家主猛地甩袖:
“少在我麵前裝可憐!你以為攀上陳擎就能翻身?做夢!”
他逼近一步,壓低聲音,惡狠狠道:
“你娘死了,你也該跟著去!”
林稚眼眶泛紅,卻死死咬著唇,不敢反駁。
這時,謝泉被人從護城河裏撈了出來,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他一進門,看見林稚,眼中立刻燃起怒火:
“林稚!你這毒婦!竟敢唆使陳擎害我!”
林稚瑟縮了一下,往後退了半步,聲音輕顫:
“謝公子,我、我沒有......”
“沒有?”
謝泉冷笑:
“夭夭都告訴我了!你故意跳河陷害她,又裝可憐博取陳擎同情!林稚,你真是惡毒至極!”
他抬手就要打她,可手剛揚起,又硬生生停住。
陳擎的警告猶在耳邊。
他隻能咬牙切齒地收回手,恨恨道:
“你給我等著!等陳擎厭棄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林稚低著頭,眼淚無聲滑落,可唇角卻微微勾起一絲冷笑。
厭棄?那也得看陳擎願不願意。
一連幾日,林稚都待在偏院,無人問津。
林家上下視她如瘟疫,連送飯的下人都刻意避開她。
可她不在乎,她在等。
終於,夭夭忍不住了。
這天夜裏,林稚剛推開房門,就被夭夭帶著兩個粗使婆子堵住。
夭夭妝容精致,紅唇勾起一抹惡毒的笑:
“妹妹,這麼晚了,想去哪兒啊?”
林稚故作驚慌:
“夭夭姐姐,我、我隻是想出去走走......”
“走走?”
夭夭冷笑一聲,猛地揪住她的頭發:
“我看你是想去勾引陳擎吧?賤人!”
她狠狠一推,林稚踉蹌著摔倒在地。
夭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從袖中掏出一枚勳章。
那是林稚母親留下的遺物。
“聽說這是你娘的東西?”
夭夭把玩著勳章,笑容猙獰:
“一個被休棄的賤婦,也配留這種東西?”
林稚瞳孔驟縮,猛地撲上去:
“還給我!那是我娘奮勇殺敵得來的勳章!”
夭夭一腳踹在她心口,林稚痛得蜷縮起來。
夭夭卻笑得更加得意,將勳章狠狠摔在地上,用力踩碎!
“你娘是賤人!你也是!”
夭夭尖聲罵道:
“你以為陳擎真會護著你?別做夢了!等他玩膩了,你連條狗都不如!”
她一把拽起林稚的頭發,拖著她往外走:
“既然你這麼喜歡裝可憐,我就讓你真的可憐一回!”
林稚掙紮著,卻被婆子死死按住。
夭夭將她拖到後院枯井邊,獰笑道:
“下去好好反省吧!”
說完,猛地一推!
林稚墜入井底,後背狠狠撞上堅硬的井壁,疼得眼前發黑。
井底陰冷潮濕,黑暗吞噬了一切。
她蜷縮在角落裏,指尖死死摳著井壁,卻低低笑了。
夭夭,你終於上鉤了。
那勳章,可是陛下親手禦賜的啊!
三日後,陳擎再次踏入林府。
他本是想看看林稚是否安好,可剛進門,就聽見下人們竊竊私語。
“聽說四小姐掉進枯井了,到現在都沒人管......”
“活該!誰讓她勾引侯爺?”
陳擎臉色驟變,一把揪住那下人的衣領:
“你說什麼?!”
下人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道:
“侯、侯爺饒命!四小姐她......她在後院枯井......”
陳擎丟開他,大步衝向枯井。
井口被石板蓋住,他一把掀開,低頭一看,瞳孔猛地收縮。
林稚蜷縮在井底,臉色慘白,唇瓣幹裂出血,衣衫破爛不堪,裸露的皮膚上全是擦傷和淤青。
她聽見動靜,虛弱地抬起頭,看清是陳擎後,眼淚瞬間滾落:
“侯爺......”
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陳擎心臟狠狠一揪,直接跳下井,一把將她抱起來。
林稚渾身冰冷,輕得仿佛一片枯葉。
“誰幹的?”
他聲音低沉,壓抑著滔天怒火。
林稚靠在他懷裏,顫抖著搖頭:
“沒、沒人......是我不小心......”
陳擎低頭,看見她手裏死死攥著那枚被踩碎的勳章,指節都泛了白。
他眸色徹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