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擎帶著林稚踏入林府時,林家主正摟著新納的姨娘飲酒作樂。
見他們闖進來,林家主先是一愣,隨即冷笑:
“喲,這不是我那‘尊貴’的嫡女嗎?怎麼,攀上定北侯,就敢帶著外人闖家門了?”
林稚瑟縮了一下,往陳擎身後躲了躲,手指輕輕攥住他的衣袖,聲音細如蚊蠅:
“父親......”
“別叫我父親!”
林家主猛地摔了酒杯,酒液濺了一地:
“你母親死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姓林?”
陳擎眸色驟冷,指節捏得哢哢作響。
林稚卻先一步跪下,眼淚簌簌而落:
“父親,女兒知錯了......求您別再趕我走,我、我無處可去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肩膀微微顫抖,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上麵還殘留著未消的淤青。
林家主嗤笑一聲:
“裝什麼可憐?你娘死了這麼多年,你倒是學得跟她一樣,慣會勾引男人!”
他瞥了眼陳擎,譏諷道:
“怎麼,定北侯也吃這套?”
陳擎眼底戾氣翻湧,一把將林稚拉起來護在身後,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林大人,辱人亡母,這就是林家的教養?”
“教養?”
林家主哈哈大笑:
“她娘不過是個被休棄的賤婦,也配提教養?”
他猛地拍案而起:
“陳擎!別以為你是定北侯就能在我林家撒野!我林家世代簪纓,豈容你一個武夫放肆!”
林稚身子一顫,眼淚落得更凶,卻死死咬著唇不敢出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不敢辯駁。陳擎低頭看她,隻見她睫毛濕漉漉的,指尖緊緊揪著他的衣角,像隻被逼到絕境的小獸。
他胸口驀地一疼。
“林大人。”
陳擎緩緩抽出佩劍,寒光映在林家主臉上:
“本侯今日來,不是跟你講道理的。”
林家主臉色微變,強撐著冷笑:
“怎麼,你還敢動手?”
“動手?”
陳擎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
“本侯殺人,從不提前打招呼。”
話音未落,劍鋒已抵上林家主的喉嚨。
林家主終於慌了,冷汗涔涔:
“你、你敢!我乃朝廷命官!你無故殺我,陛下絕不會輕饒!”
“無故?”
陳擎冷笑:
“虐待嫡女、汙蔑忠烈遺孀、貪汙軍餉......林大人,你覺得本侯手裏的證據,夠不夠抄你滿門?”
“你沒有證據!休在這裏胡說八道!”
林家主有恃無恐,時過境遷,證據早就被他掩埋,哪怕是鬧到陛下那裏,他也有話說!
“我殺人,從來不用證據!”
陳擎臉上的冷意更深了一些。
林家主臉色瞬間慘白。
林稚適時地啜泣一聲,怯怯道:
“侯爺......別、別傷我父親......”
林稚清楚,現在如果陳擎動手,雖然可以殺了林家主,可是並不能扳倒林家,更不能為母親沉冤得雪。
就連陳擎也會被陛下責罰。
得不償失。
她既然下定決心要報複,又怎會隻看一時的得失?
她紅著眼眶看向林家主,聲音哽咽:
“父親,女兒不求您疼我,隻求您......別趕我走......”
這一招,比夭夭還要茶,還要狠。
林家主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再放肆,隻能咬牙道:
“好!好得很!林稚,你倒是找了個好靠山!”
陳擎收劍,冷冷道:
“從今日起,林稚仍是林家嫡女,誰敢欺她,便是與本侯為敵。”
他頓了頓,語氣森寒:
“若她少一根頭發,本侯便讓林家上下陪葬。”
林家主臉色鐵青,卻不得不低頭:
“是......”
林稚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
她知道,自己這位“父親”,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好戲,才正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