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辭掉工作,買了一張離開這座城市的機票。
十八歲,我拚了命逃出吃人的家。
二十三歲,我離了婚,又一次隻身一人狼狽出逃。
回顧這三年的婚姻,我的確獲得了不少好處。
二十歲,爸媽得到我的消息,連夜趕來想抓我回去。
“池迎,你個沒良心的賤蹄子,一點都不為你弟弟考慮!”
我前麵有兩個姐姐,一個死了,一個送人。
我不想重蹈覆轍。
所以,我找上了段宥臨。
他一眼就看出我來的目的,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問我要不要和他結婚。
“我需要一段婚姻,而你需要錢,我還可以幫你解決你的父母。”
沒有猶豫,我同意了。
後來不知道段宥臨用了什麼手段,爸媽沒再糾纏我。
結了婚的生活和我孤身一人的生活,兩者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除了陪段宥臨參加一些必要的活動,他從不帶我出去。
畢竟,所有人都把我視作他的汙點。
我曾經在一次聚會上,偷聽到那些世家子弟說段宥臨的壞話。
“野狗就是路子野,拿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女人拒絕那些富家千金。”
“現在營銷號專門盯著他,流量有了,名氣也有了,誰有他會算計。”
“實在不行,我也去找個這種女的,不僅好拿捏,還能當擋箭牌。”
擋箭牌,這就是我的作用。
段宥臨每個月都會給我轉五萬,我把這些錢都存了下來。
不是想還給他,這些錢是我應得的。
我用這筆錢在這座初來乍到的城市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
安頓下來後,我報名了成人高考。
我想到之前營銷號說我好逸惡勞,不想著提升自己,隻想著當寄生蟲。
其實我有跟段宥臨說過,說我想重新參加高考。
他掀起眼皮看我:“池迎,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完美的妻子。”
我必須有缺點,這樣才有話題度。
不過通過這段婚姻,我見識了上流社會形形色色的人。
他們有的人被家族束縛,有的人離經叛道,有的人縱情聲色。
我並不羨慕他們,我想迎接屬於我真正的人生。
什麼時候出發都不晚,隻要勇敢地邁出第一步。
我找了一家學習機構,本來以為我會是年齡最大,沒想到年齡最大是五十多歲。
兩點一線的生活,我樂此不疲。
直到這天下課,我忽然接到了段宥臨打來的電話。
他聲音透著風雨欲來的氣息:“池迎,你把工作辭了?”
我愣了愣:“文清寧的畫展還沒辦完?”
段宥臨沉默了一瞬:“清寧想請你來家裏吃頓飯。”
就在這時,同班的女生約我一起吃飯。
“池迎姐,你下午能給我講講試卷最後那道數學題的解題思路嗎?”
我比了個OK的手勢。
她注意到我在打電話,沒再說話,去外麵等我。
“不用。”我語氣淡淡:“我沒做什麼能讓她感謝我的事。”
對麵聲音靜止了片刻。
“你住的房間沒讓人動過。”
我呼出一口氣:“謝謝,但沒必要,我也不會再回那住了。”
段宥臨又問:“你現在住哪?”
聞言,我半帶輕笑道:“這重要嗎?”
或許我住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需要我的時候能找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