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徹底看清我們這幾年的感情就是一個笑話。
我脫下身上那件潔白得刺眼的婚紗。
然後,我換上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所謂的婚房。
我回了我爸媽家。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媽臉上的笑容,在看清我臉上的五指印時,瞬間凝固。
我爸看到我狼狽的樣子,整個人都愣住了。
空氣死一樣地寂靜。
“爸,媽。”我靜靜地開口,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婚禮取消吧,蔣年,我不嫁了。”
我把我被關在門外,蔣年和李夢怎麼把婚房改成靈堂,又怎麼逼我給一條狗下跪,最後還動手打我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每多說一個字,我爸媽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我媽的眼淚當場就下來了,衝過來一把抱住我,哭得渾身發抖。
我爸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眼眶通紅,一拳砸在桌子上。
“不嫁就不嫁!”我爸咬著牙,“我們蘇家的女兒,不是嫁不出去!這種不做人的東西,咱們早點看清,是好事!爸媽帶你回家!”
我媽摟著我,心疼地用指尖輕輕碰了碰我紅腫的臉,眼淚掉得更凶了。
“疼不疼啊我的然然......”
我搖搖頭,心裏那塊最疼的地方,已經麻木了。
婚禮取消的消息像一顆炸彈,瞬間引爆了雙方的親友圈。
不出所料,蔣年他媽的電話,幾乎是立刻就打了過來。
我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她氣勢洶洶的咆哮。
“蘇然!誰給你的膽子說取消就取消的?你把我們蔣家的臉往哪兒擱!”
“你知不知道我們家請的都是誰?市裏有頭有臉的人物!跟你家那群土裏土氣的鄉下親戚能一樣嗎?現在人全到酒店了,你說取消就取消,你讓我們怎麼交代?”
她高高在上的語氣,和我第一次見她時一模一樣。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你就是今天腿斷了,也得爬著把這個婚給我結完!”
我捏著手機,聽著她尖銳刻薄的聲音,忽然就笑了。
“阿姨,婚禮可不是我要取消的。”我聲音冰冷,“您這麼想知道,怎麼不去問問您那個好兒子,他現在正在哪兒安慰他的寶貝青梅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有十幾秒,緊接著,是更加尖銳的叫罵。
“我兒子能有什麼錯?肯定是你這個掃把星又惹他生氣了!”
“蘇然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那點小脾氣能拿捏住我們家!要想嫁進我們蔣家的門,就給我老老實實收斂起來,現在就去給我兒子道歉!”
“道歉?”我嗤笑一聲,“你們蔣家人是不是隻會說這兩個字?”
“你......”
我懶得再聽她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利落地拉黑了她的號碼。
世界總算清淨了。
誰知道,這清淨隻維持了幾個小時。
當晚,蔣年的電話又追了過來。
電話一接通,蔣年那壓抑著怒火的、興師問罪的聲音就從聽筒裏鑽了出來。
“蘇然,你可真行啊!你知道你今天把夢夢氣成什麼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