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猛地一抽,那股酸澀的痛感順著血管,瞬間就爬滿了四肢百骸,讓我幾乎站不穩。
我扶住門框,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他。
“蔣年,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我的聲音都在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你確定,要把它搞成這個鬼樣子?”
我還是不甘心,還抱著最後一絲幻想,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動容。
“你告訴我,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
我的質問,換來的卻是蔣年更加濃重的不耐煩。
他眉心擰成一個疙瘩,看我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蘇然,你有病吧?”
“我讓你幫夢夢的家人一個忙,你至於在這兒跟我上綱上線?”
“不就是跪一下嗎?又不是讓你去死!再說了,這事兒又不影響我娶你,你在這兒跟我較什麼真?”
我捏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我看著這個我愛了整整五年的男人,這一刻,我隻覺得他陌生得可怕。
五年,我竟然都不知道,他骨子裏是這樣一個東西。
“我不同意!”
這三個字,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的話音剛落,蔣年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他還沒來得及發作,一直躲在他身後的李夢,眼淚就像是打開了閥門的自來水,嘩嘩地往下流。
“姐姐......姐姐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她哭得抽抽噎噎,一邊抹眼淚,一邊往後退。
“都怪我,都怪我沒用,沒有守護好旺財......現在連讓它重新回來的機會都給不了......”
她哽咽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精準地捅在蔣年的心窩上。
“是我沒用!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說完,捂著臉,轉身就往外跑。
“夢夢!”
蔣年眼底的擔心和焦急快要溢出來,他想也不想就要去追。
他猛地轉過身,衝到我麵前,揚起手,一個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啪!”
一聲脆響,在空蕩的房間裏回蕩,格外刺耳。
我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耳朵裏嗡嗡作響,半邊臉頰瞬間麻木,緊接著就是火辣辣的疼。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能聽見的,隻有自己胸腔裏那顆心,正在一點一點碎裂的聲音。
蔣年指著我的鼻子,麵目猙獰。
“蘇然!我告訴你!夢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這個賤人沒完!”
“你不是不願意嗎?好!這個婚今天就別結了!”
“婚禮取消!什麼時候你他媽想通了,願意給旺財磕頭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說完,他看都沒再看我一眼,轉身就追著李夢跑了出去。
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在樓道裏。
婚房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站在這一片慘白的“靈堂”裏,牆上那些刺眼的招魂幡,仿佛都在無聲地嘲笑著我的愚蠢。
臉上的疼,遠不及心裏的萬分之一。
我緩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臉頰。
然後,我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一巴掌,總算是把我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