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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離開，耳根子裏還回蕩著父親的謾罵聲。

什麼友愛家庭，什麼朝夕相處。

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沒過多久，手機又在口袋裏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那頭是哥哥周世航的聲音：

「周亦可，我在樓下，你下來一下，有事跟你說哈。」

他依舊還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你和爸媽吵架，我也勸不動你們，說真的，可可，你到底咋了？你以前從來不發脾氣的，現在怎麼火氣這麼大？」

他那副真誠的模樣，差點讓我以為是真的。

「我不想和你多說。」

他突然從身後掏出一根棉花糖來，像兒時父母哄他那樣想哄我。

是啊，小時候我最愛吃棉花糖了。

那時候無論我怎麼哭怎麼鬧，都吃不到一點棉花糖哪怕隻是邊角料。

現在我已經19歲了。

9歲得不到的東西，到了19歲再得到也索然無味了。

我麵無表情地回絕了他。

他有些吃驚地問我：

「你不是最愛吃棉花糖啦？可可，乖一點嘛，爸媽也不容易......」

我冷笑了一聲，答：「不容易在哪裏？」

他愣在原地，支支吾吾：「你小時候剛來家裏的時候，那時候老爸老媽可是一把屎一把尿......」

他和我翻著當年父母剛領養我時的遠古舊賬，我不禁都有點想笑。

「周世航，我的好哥哥。且不說那時候我都沒有記憶，就算是真的，這不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他的眼神有些閃爍：「周亦可，你到底是咋的了？為什麼從昨天起你就變得怪怪的？」

「到底是遇到什麼困難了，還是上班不順利，有什麼事和哥哥說嘛，哥哥能幫你的。」

看著他那副模樣，我失望的搖了搖頭：

「周世航，你弄清楚，我們已經不再是兄妹了。」

「還有，你要是真能幫，那就先出來上個班呢？」

街上人影閃爍，偶爾有路人因為我們的爭吵駐足。

又是一些細聲的議論在耳邊。

沒等我接上下一句話，哥哥趕忙轉移話題：「可可，你不愛提爸媽的事，那我們不提......我們倆平日關係是最好的，你既然不希望我多過問你，那你起碼看在我的麵子上幫幫忙好不好？」

我不想再理會他，轉身朝樓道走去。

「周亦可！」

一回頭，我狠狠吃了他一拳，直接開始流鼻血。

他收住了繼續揮舞的拳頭，胡亂開始在包裏尋找紙巾。

「對不起，可可......沒能控製自己......我真的太生氣了......平日裏你脾氣不好我真的沒說什麼，現在爸爸住院，媽媽體質不好，家裏正是用錢的時候，而且我還打算繼續讀書......」

嗬嗬，還真是藏不住本性。

我當他怎麼那麼好心那麼孝順，還以為真為了他父母打抱不平才來這裏跟我低聲下氣。

原來是沒錢用了啊。

我冷臉笑著，把他遞給我的紙巾揉成一團仍在了他臉上。

「滾遠點，周世航。我們不熟。」

「可可，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

門外傳來他猛然敲門的聲音。

他以為我聽不見呢，

門外還隱約傳來了一句：

「媽的，要不是老子昨晚喝酒打賭打輸了，哪輪得上你這個臭婊子對我指手畫腳。」

「等著吧，你早晚要把錢全吐出來。」

嗬嗬，沒關係。

他們馬上就要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