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來了居委會來幫我公證我跟周家的斷親協議。
兩張小方桌拚成的會議桌旁,坐滿了我邀請來的各路鄰居和親戚。
他們也沒想到我是認真的。
「可可啊,你有啥事,居委會的叔叔阿姨們可以幫你調解的,哪能和你爸媽親哥哥決裂呢?」
我在桌子的一側坐下,身邊都是一些嚼舌根的人。
「我看她啊,是把事情鬧大了自己下不來台了,故意的。」
「現在的小年輕,動不動就這樣,當家長的也無奈啊!」
人群裏不乏對我的指責,
居委會的阿姨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再次勸解著我:
「可可啊,阿姨知道,你們年輕人好麵子,你要是拉不下臉來,阿姨可以幫你跟你父母溝通,有什麼......」
我怒目圓瞪,高聲答道:「不行!」
聲音有些大了,人群也安靜下來。
所謂的父母和哥哥,也受邀出席了。
母親依舊是那副文弱的樣子,父親則高昂著頭。
哥哥看我的樣子更是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可那又怎樣?
居委會阿姨發話:「大家已經知道,今天是......周亦可與周家斷親的公證會......」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
我定了定神,開始發言:
「今天,之所以要麻煩大家過來,主要是因為這二老怎麼都不同意在斷親協議上簽字。」
人群爆發出一聲謾罵:
「畜生啊!老周家養了個什麼玩意兒?」
我不為所動,繼續說了下去:
「之所以要斷親,是因為我是領養的。」
聽到我是領養的,人群中又是一陣爆鳴。
有人罵我白眼狼,有人說我吃裏扒外。
還有人,甚至直接拿著擦了鼻涕的紙巾砸到我的臉上。
坐在對麵的哥哥嘴角還微微揚起。
我隻是冷靜地從包裏掏出一張陳年的舊紙,緩緩說道:
「這張紙上,是當年我父母領養我時,某位風水先生寫給他們的信。」
「信上寫著,這個孩子,也就是我的生辰八字十分旺兄。」
聽到這句話,人群有了一點不一樣的聲音。
「旺兄?哎呀,老周家怕是算準了女兒能旺兒子才領養的吧......」
「可就算如此,人家還是好好把她養大了啊,她倒好,長大了就把父母給扔了!」
父親臉色煞白,急忙喝止:「你這孩子,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那裏?快別說了!爸爸不逼你了,行嗎?」
母親也抿著嘴唇,有些顫抖。
我白了他們一眼,持續輸出:
「養豬也是養,養狗也是養。他們是把我養大了,可他們是怎麼養大我的各位叔叔阿姨們知道嗎?」
「我三歲就要洗全家的衣服,一天隻能吃一頓中午飯。」
「六歲要帶哥哥,父親在外成天喝酒打牌,母親更是沒日沒夜泡在麻將館。」
「如果我反抗,他們就會把我毒打一頓。」
回想起幼年的遭遇,我再也止不住淚水。
此時父親怒斥著我,母親依舊賣著慘反駁道:
「蒼天啊!誰來評評理!這孩子我們含辛茹苦給她拉扯大了,她竟然這麼說我們!沒天理啊!」
我笑了笑,當著所有人的麵,拉開後背的衣服說道:
「這就是證據。」
我的後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好了又壞,壞了又好的疤。
所有人都震驚了。
「天呐,孩子這造的什麼孽啊!」
「這兩口子簡直畜生不如!」
「哎呀,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最看不得這種了。」
居委會阿姨衝上來抱住了我,幫我把衣服拉好。
淹沒在謾罵聲中的父母,依然還想狡辯。
「那就是她自己磕著碰著的,真的是自己弄的!」
哥哥也附和道:
「我這個妹妹從小就有點抑鬱傾向,本來就喜歡自己弄點傷口在身上......我們真的沒有所謂虐待她!」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這個,請問你們要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