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一進門,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心疼地把李欣欣抱在懷裏低聲安撫。
“欣欣別怕,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可當裴衡見到我滿頭血跡的樣子,還是不禁皺著眉頭。
他伸出手想要拉我起來,卻被我躲了過去。
李欣欣止住哭泣緩緩抬眼,那雙紅透透的眼眶,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
她抓著裴衡的衣角,開口的聲音破碎地令人心疼:
“我受什麼苦都是應該的,裴總你千萬不要因此責怪安夢姐。”
這句話,精準挑斷裴衡最後一根理智的神經。
他走過來,伸手揪住我的衣領,怒不可遏地質問。
“安夢!我離開一天,你就敢搞小動作了?”
“你忘記我昨天是什麼說的嗎?欣欣少一根頭發,我都要你生不如死。”
“還敢偷換安胎藥,真是卑鄙無恥到了極致!”
冷眼旁觀他歇斯底裏的瘋狀:
“我沒有做過的事,絕不會承認。”
我的話瞬間點燃了他的怒火,他狠狠掐著我的脖子。
“敢做不敢當?我以前真是高看你了,馬上給欣欣道歉!”
脖頸處的窒息感不及心痛萬分。
心口處突然像空了一樣,我呆望著他怒火燃燒的雙眼。
也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裴衡本就是個薄情的負心漢。
我沉默不語,裴衡的怒氣更盛。
“安夢!你耳朵聾了嗎?立刻馬上給我道歉!”
“不然,你休想再繼續留在裴家作威作福!”
“欣欣善解人意是一回事,但你必須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看著他發怒的模樣,心中沒有半分漣漪。
大學時我們也是人人豔羨的小情侶,一畢業就從校服走入婚姻。
曾經為我遮風擋雨的少年,如今親手把暴雨淋在我頭上。
我自嘲一笑:“要我道歉,休想!”
“你!”
裴衡的巴掌就要落在我臉上時,我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我接電話後,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
“安夢小姐嗎?你的弟弟安傑遭遇車禍,目前在醫院奄奄一息,請您馬上過來。”
內心巨大的恐慌將我席卷,我出門卻被裴衡攔住。
“你今天不跟欣欣道歉,就別想出這個門!”
我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用力地嘶吼。
“裴衡,你沒聽見嗎?我弟出車禍了,我必須過去!”
他不緊不慢地說:“醫院有醫生,你過去又能怎樣?”
“想出門?可以,乖乖跟欣欣下跪道歉!”
這時,醫院再次打來打來電話。
“安夢小姐,你弟弟情況危急,你現在過來還能見他最後一麵。”
裴衡依舊麵不改色,死死抓著我的手。
我絕望地看著他,才明白我這十年堅持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好,我道歉。”
我掙脫開他的手,走到李欣欣麵前,雙膝下跪。
忍下內心無盡的苦澀,攥著雙拳開口:
“對不起,是我不好,請你原諒我。”
李欣欣嘴角微微上揚,眼底滿是對我的嘲諷,卻仍舊裝出一副識大體的模樣。
她輕輕地拽著裴衡的袖口,眼淚一串又一串地流出來。
“裴總,我受點委屈沒關係的,隻要有你就好。”
我懶得再看她做戲,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