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寵愛和幸福,也曾屬於我。
我晃了晃頭,想把那些恍如隔世的過往從腦海中趕出去。
可越想忘記,就越是清晰。
突然,柴門被人踹開。
“誰在這裏?!”
我被開門的力帶著往後一仰,頭正好磕在木柴上,鮮血瞬間順著臉流下。
楚承嶼蹙了蹙眉,上前一步。
“父皇,這是今天施粥時遇見的一個乞婆,她手裏有清陽的鈴鐺,我正想...”
皇上聽了這話,慈愛的臉上瞬間爬上憤怒。
“別提那個逆女!”
“頂替雲安的身份,又害雲安中刀差點沒了胳膊,簡直是天生惡毒,沒良心的東西。”
蕭雲安聽了這話,輕輕撫著皇上的胸口。
“父皇別生氣了,姐姐已經叛逃敵國三年,一切都過去了。”
皇上平靜下來,可眼神中對我的憎恨,卻久久沒有散去。
最後,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些年幸虧有雲安你在朕身邊寬慰。”
“那個逆女不提也罷,朕隻希望她死在外麵才好。”
我瞬間心如刀絞,想開口說些什麼。
可舌頭已經被割去半截,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隻能咿咿呀呀出聲。
護衛走上前一腳將我踢到一旁。
“大膽!驚擾聖駕,該當何罪?!”
皇上歎了口氣。
“罷了,一個乞婆而已,隨她去吧。”
說罷,蕭雲安斜睨了我一眼,與楚承嶼一起扶著皇上去了前廳。
等他們都走遠之後,護衛又折返回來,將一粒丹藥逼迫我咽下。
“這是公主賞你的,好好嘗嘗吧。”
這藥的滋味跟三年前一樣。
吃了會渾身疼痛難當,一炷香過後渾身就會開始腐爛生瘡。
蕭雲安扭曲的臉仿佛又在眼前浮現。
“明天我就要和承嶼成親了,這是我替你送我的大禮。”
看著我拖著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身體,痛到滿地打滾的樣子,蕭雲安笑得開心極了。
“蕭清陽,我要你生不如死!”
可這次,我隻是靜靜地躺在原地,竟然已經沒了任何痛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腿上的皮肉再次開始腐爛。
門縫的陽光,把門外蕭雲安和楚承嶼的樣子送了進來。
“楚承嶼,不過為了蕭清陽的一個鈴鐺,你竟然把一個乞婆帶回家。”
“你心裏根本沒有我!”
楚承嶼看著蕭雲安的樣子,倏然就笑出了聲。
“傻瓜,都快當娘的人了還吃這種飛醋。”
“這些年我待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才是我一生摯愛。”
“至於那個乞婆,不過偶然遇見。”
“你若不喜歡,我叫人把她送走就是。”
蕭雲安這才露出笑容,嬌羞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這樣的幸福,我曾經也憧憬過。
如今想來,對楚承嶼,我愛得用力極了,也愛得累極了。
不過沒關係,我活不長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一盆冷水突然澆來,讓我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