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正常去上班。
我是個甜點師,在一家私人烘焙坊工作。
剛換好工作服,老板娘就一臉為難地走了進來。
“溫瑜啊,你家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
老板娘歎了口氣:“剛才,你婆婆來過了。”
果然,我都能想象出那個畫麵。
她一定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坐在店門口的地上,哭訴自己身患絕症,兒媳卻冷血無情。
“她......沒做什麼吧?”
“那倒沒有,”老板娘撇撇嘴,“就是坐在門口哭,說自己命苦,見人就拉著說你不孝順。搞得我們一上午一個客人都沒進來。”
“對不起,李姐,給您添麻煩了。”
“麻煩倒談不上。”李姐擺擺手,看著我,“溫瑜,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婆婆那個病,真的要八十萬嗎?”
我一愣:“什麼意思?”
李姐壓低聲音:“我侄女就在市醫院心內科當護士,我昨天讓她幫忙打聽了一下。她說,你婆婆確實是住院了,但根本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冠心病犯了,做個心臟支架手術就行。”
“那種手術,進口的支架,加所有費用,撐死了也就十萬塊錢。”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十萬?
他們卻告訴我,要八十萬。剩下的七十萬,去了哪裏?
我的手腳一陣冰涼。
李姐還在旁邊說:“你可長點心吧。我看你那一家子,就沒一個省油的燈。”
渾渾噩噩地熬到下班,我直接去了市醫院。
我沒有去心內科病房,而是找到了李姐的侄女。
小護士人很好,聽了我的來意,還是幫我調出了婆婆的電子病曆。
主治醫師的診斷寫得清清楚楚: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
建議:行冠狀動脈支架植入術。
手術預算那一欄,也明明白白地寫著:預計總費用8-12萬。
我拿出手機,將那幾頁關鍵信息,全都拍了下來。
走出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冷風吹在臉上,我卻感覺不到冷,隻覺得一陣陣反胃。
十年,我竟然跟這樣一群騙子、蛀蟲,生活了整整十年。
他們不僅算計我的錢,我的房子,甚至連我五歲的兒子都不放過。
回到我的小房子,剛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煙味。
沈聿禮坐在黑暗裏,腳下扔了一地的煙頭。
看到我,他猛地站起來,衝到我麵前,抓住我的肩膀。
“溫瑜!你去哪了?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你長本事了是吧?”
我聞到他身上除了煙味,還有一股酒氣。
我麵無表情地推開他。
“我去哪,跟你沒關係了。沈聿禮,我們明天就去辦手續。”
“不可能!”他再次抓住我,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我告訴你,隻要我不同意,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沈家!”
“除非......”他頓了頓,“你把房子賣了,錢給我,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你走。”
圖窮匕見了。
什麼為母治病,都是借口。
他想要的,自始至終,就隻有我這套房子。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悲。
我愛了十年,忍了十年的男人,原來就是這麼一個卑劣無恥的爛人。
“沈聿禮,你媽的手術,到底要多少錢?”我冷冷地問。
他眼神一晃,立刻又梗起脖子:“八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是嗎?”
我從包裏拿出手機,點開那張病曆的照片,舉到他麵前。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醫院的診斷書上寫著,手術費最多十二萬?”
沈聿禮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他看著我的手機屏幕,嘴唇都在哆嗦。
“你......你從哪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