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徑直上樓收拾行李。
三年的東西不多,幾件換洗衣服,幾本書,就這些。
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
謝景行的腳步聲急促,帶著明顯的怒意。
“溫瑜寧,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他站在臥室門口,西裝還是昨天那套,眼中滿是不耐煩,“欲擒故縱?這招你用了三年,不膩嗎?”
我沒有理他。
手上的動作沒停,繼續往行李箱裏放東西。
“我在跟你說話!”
他聲音更大了。
我還是沒理他,轉身往書房走。
那裏有我唯一珍視的東西。
書房裏有個上鎖的盒子,放在書桌最下麵的抽屜裏。
裏麵裝著一顆子彈頭,是我從牆壁裏挖出來的,上麵還沾著我的血。
那是三年前,我替他擋子彈時留下的。
子彈穿透我的身體,嵌入牆壁。
我康複後偷偷回到現場,把它挖了出來。
這是他失憶後,我唯一能證明過去的證物。
我掏出鑰匙,打開盒子。
空的。
血液瞬間倒流,大腦一片空白。
我衝出書房,一把抓住謝景行的衣領:“我的東西呢?”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甩開我的手:“什麼東西?我從不碰你的破爛。”
“一顆子彈頭!”
我的聲音在顫抖,“放在書房盒子裏的子彈頭!”
他皺眉:“子彈頭?你腦子有病吧,誰會收藏那種東西?”
我雙眼通紅:“沈秋月是不是來過這個家?”
他的眼神瞬間躲閃,臉色也變了。
“是不是?”
我逼近一步。
“是!”
他惱羞成怒。
“那又怎樣?這是我的房子,我帶誰回來需要你批準嗎?”
我鬆開他,最後一點力氣被抽空。
沈秋月來過。
她知道那顆子彈頭的存在。
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所以她毀掉了它。
毀掉了我唯一能證明真相的證據。
“溫瑜寧,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謝景行整理著被我弄皺的衣服,語氣裏滿是厭惡,“一顆破子彈頭而已,丟了就丟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顆救了他命的子彈,在他眼裏隻是破銅爛鐵。
我看著他,這個我用命守護的男人。
三年了,我一直以為是失憶讓他變成這樣。
現在我才明白,就算他恢複記憶,也不會感激我。
在他心裏,我從來就不重要。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塵封三年的號碼。
“喂?”
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首長。”
我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我申請歸隊。”